2007年4月10日清晨，云江市中鼎区旁的ScI调查大厅里，晨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温柔地洒在铺着案卷的长桌上。指尖划过微凉的纸页，能清晰触到油墨印下的案件细节，打印机“咔哒咔哒”的嗡鸣轻轻回荡，为新一天的调查工作拉开序幕。
韩亮刚将一叠笔录按日期顺序摞得整整齐齐，指尖捏着支没盖笔帽的钢笔，抬头看向正标注案卷的我：“对了，本季调查的收官定在什么时候？之前听你提过一嘴，我转头就忘了记。”
我停下手中的红笔，指尖轻轻敲了敲桌角，回忆着昨日与局里核对的收尾计划：“原本定的是4月12日，不过昨天跟局里对接时，发现青浦那起案子还有几份补充调查要做，现在看可能得推迟几天。放心，4月20日之前肯定能顺利收官。而且得跟你说一句，这一章可是咱们第四本书的第一百章，青浦的事必须查得透亮，不能留任何疑点。”
话音刚落，调查大厅的门就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进来一老一少两个人。走在前头的中年男人穿着深蓝色夹克，眉头拧得像打了个结，脚步匆匆却带着几分犹豫；身后跟着的姑娘二十出头，穿一件白色连帽衫，眼神亮得像淬了光，一进门就直直盯着大厅墙上“ScI调查局”的金属标识，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男人刚在大厅中央站定，就伸手去拉身边的女儿，语气里满是催促，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走吧，赶紧的！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里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随便来的地方，别在这耗着耽误人家工作，咱们回家。”
可姑娘却往旁边敏捷地躲了躲，轻轻挣脱了父亲的手，往前迈了一小步，肩膀微微绷紧，语气却格外坚定：“爸，我不回！我今天必须跟他们说清楚，我就是想加入ScI调查局，不管有没有希望，都要试一次！”
我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案卷，快步走到两人面前，对着中年男人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叔，您先别着急，有话慢慢说。您应该也听说过，咱们ScI调查局有明确规定，近期没有扩招计划，也不会随意招收新员工——这真不是我不肯通融，是制度摆在这儿，我也没权限破例。”
中年男人重重叹了口气，语气里的无奈更浓了，他一边转头看向我，一边又忍不住瞥了眼身旁的女儿，像是在求助：“可不是嘛！我打早就跟我女儿说，你们ScI不招新员工，劝她别瞎琢磨这些不切实际的事，可她就是不信，非拉着我跑这一趟，说不亲自问清楚不甘心。”
这话刚说完，姑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下子大发雷霆，声音都比刚才拔高了几分：“爸！你怎么又这么说！你都没跟他们好好说我的情况，没提我学过的东西，怎么就知道我不行？ScI凭什么一直不招新的？我跟着老师学过刑侦知识，整理案卷、做基础记录都没问题，为什么连个让我试试的机会都不给！”
我看着她激动的模样，耐心解释：“姑娘，除了刑侦知识，初高中的基础学科知识也不能忘。你可别小瞧这些知识，有时候查案时，正是这些基础能帮我们梳理案件里的关键细节，比单靠刑侦技巧还要管用。另外，你先跟我们介绍一下自己吧，让我们多了解了解你的情况。”
姑娘听我这么说，刚才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怒气也消了大半。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攥了攥衣角，语气平稳了不少：“我今年22岁，去年刚从职业技术学院的刑侦相关专业毕业。在校的时候，跟着老师参与过两次模拟案件调查，整理案卷、分析基础线索、做询问记录这些工作都做过，老师还夸我细心。初中高中的时候，数学和物理学得还不错，尤其是几何题，当时班里同学有不会的，还经常找我讲题，那些知识点应该没怎么忘。我真的特别喜欢查案，关注ScI好久了，知道你们破了好多别人解决不了的难案，所以特别想加入进来，哪怕从最基础的整理案卷、核对信息做起也行。”
我听完，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歉意：“行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但你既然关注ScI这么久，肯定也清楚咱们调查局的规则——招新这事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确实没办法通融，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以后还有其他机会。”
话音刚落，调查大厅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小李快步走进来，手里捧着个棕色的快递盒：“风生，刚才快递员给你送了个快递，我看收件人写的是你的名字，刚好我要过来对接案子，就直接给你带上来了。”
我接过快递盒，指尖撕开外层的胶带，里面除了一张空白的白色纸条，还有一张印着四个算式的便签纸。便签纸的字迹工整，算式清清楚楚写着：
1. 正方形＋三角形，结果452
2. 2正方形＋6三角形，结果1256
3. 三角形＋圆形，结果580
4. 5圆形＋12三角形，结果3586
我对着算式看了几秒，又结合之前接触过的密码规则简单核对，很快得出结论：“这四个算式的前半部分计算结果加起来，是2544；要是把后面四个结果数字分别算算数根，得到的就是7845。”
一旁的姑娘好奇地凑过来，盯着便签纸上的算式看了会儿，又琢磨了琢磨我刚才说的话，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突然解开了困扰许久的谜题，脸上的失落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恍然大悟的轻松。她轻轻拉了拉父亲的胳膊，语气比刚才平静了不少：“爸，咱们走吧，我知道为什么了，以后不琢磨加入ScI的事了。”
中年男人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女儿会突然松口，他先是有些诧异，随即连忙点头，语气里满是欣慰：“好，走，咱们回家，中午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说完，父女俩对着我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慢慢走出了调查大厅。
可父女俩刚走出大厅没几步，门口就传来一阵更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紫色外套的女人快步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姑娘的手腕，语气里满是质疑，还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不是跟我保证好了，今天非要跟ScI的人争取加入的机会吗？怎么我刚到楼下停车，你就打退堂鼓了？为什么不坚持到底啊！”
姑娘皱着眉，轻轻用力挣开女人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姑姑，你干什么啊！我跟你说，ScI调查局招人，不光要懂刑侦知识，还得牢牢记住初高中的基础知识点，我现在还差得远呢，就算争取了也没用。别再闹了好吗？再闹下去只会让大家都难堪。”
姑姑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提高了些，引得大厅里的我们都看了过去：“就因为这点事？你知不知道，我女儿为了进类似的调查单位，天天熬夜学知识、练技能，压力大到都快崩溃了！你倒好，连点坚持的劲儿都没有，说放弃就放弃，太让人失望了！”
这话刚说完，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姑娘就从后面赶了过来，她显然是姑姑的女儿，一看见大厅里的我们，情绪瞬间失控，对着我们一下子大发雷霆，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愤怒：“凭什么啊！她明明连试都没试就放弃了，你们却连句详细的解释都不肯多给？我为了能进调查类的单位，熬了那么多夜学专业知识，到现在都没等到机会，你们到底凭什么定这种‘要初高中知识’的规矩！是不是就是不想给普通人机会！”
我看着她激动的模样，连忙开口安抚：“行了，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不管是想进调查类单位，还是做其他跟案件相关的工作，都不能忘记学校教的知识——包括初高中的基础学科。这些知识不是没用的‘老古董’，是能帮你在工作里站稳脚跟的根本，千万别小瞧它们。”
姑姑的女儿听完，刚才像机关枪一样的怒气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整个人都懵了，愣在原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即皱着眉开始质疑，语气里满是不相信：“初高中的知识？那些数学里的方程式、物理里的受力分析，还有语文的阅读理解题，跟查案、跟进调查单位有什么关系啊？难道不是只要把刑侦知识学透、把办案技巧练熟就行了吗？你们不会是找借口敷衍我吧？”
我耐心解释：“你别光觉得初高中知识没用。就说数学，它的核心是跟数字打交道、用逻辑梳理关系。咱们办案件的时候，不管是核对涉案金额的数字、梳理时间线里的每个时间点，还是分析线索时从杂乱的信息里提炼关键内容，都得靠数学的逻辑思维来捋顺——要是没这基础，很容易把数字搞混、把时间线弄乱，到时候反而会耽误案子进度。”
她听完，脸上的怒气彻底散了，只剩下满满的茫然，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嘴唇动了动，才皱着眉又开始质疑，语气里的激动少了些，多了几分困惑：“靠数学捋线索？可我学的刑侦知识里，也有专门的线索分析方法啊！比如犯罪心理侧写、现场痕迹比对，难道不用这些专业的，反倒要回头用初高中的数学逻辑？这真的能帮上忙吗？不会是你们随口编的理由吧？”
一旁的表妹（也就是之前想加入ScI的姑娘）见状，连忙上前拉了拉表姐的胳膊，语气平和地劝道：“行了，表姐，你别再问了。他们ScI办了那么多复杂的案子，肯定有自己的办案方式，不会随便编理由敷衍咱们的。刚才那个算式你也看见了，他们连这种细节都能注意到，怎么会在招人上随便糊弄人呢？”
侄女的表姐（姑姑的女儿）听完这话，整个人一下子又懵了，刚才到了嘴边的质疑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眼神里满是茫然，像是没搞懂“算式”和“办案方式”之间的关联。愣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抓着表妹的手腕，急切地提出问题：“他们有自己的方式？可初高中数学跟刑侦分析怎么凑到一块儿的啊？你刚才不也想加入ScI吗，你到底想明白了什么？快跟我说说！”
表妹轻轻拍了拍表姐的手，放慢语速耐心解释：“你没明白，ScI调查局办案不是只靠一种方法，是要把好多个领域的知识凑到一块儿用。比如说，要是遇到死者被转移的案子，想算死者从出发地到案发现场的路程，就得用数学里的‘路程=速度x时间’来算大概的移动时间，还得结合地图上的路线分析有没有绕路——这些不都是初高中里学过的知识点嘛！要是连这些基础都不会，连大概的时间范围都算不准，怎么跟紧案子的节奏？”
表姐听完，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整个人又懵了，刚才的火气彻底没了，只剩下满肚子的疑惑，她抓着表妹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算路程？这跟解剖尸体、查现场痕迹有什么关系啊？难道就靠算准了路程，就能找到案子的突破口？还有，除了算路程，初高中知识还能用到别的地方吗？比如……比如查财务类的案子？”
我接过话茬，继续解释：“当然能用到。就像查财务类案子，要核对嫌疑人的银行流水，里面那么多数字，得靠数学知识算清楚进出差额；要是遇到爆炸案，分析爆炸物的威力和波及范围，就得用到物理里的压强、能量守恒知识。而且，我们ScI的办案方式，和你心里想的、嘴上说的那种‘只靠刑侦技巧’不一样——不是只盯着‘刑侦’这一件事，而是要把各种知识、各种方法凑到一块儿用，才能把案子查透。”
表姐听完这话，先是愣在原地，整个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眼神里满是没转过来的劲儿。可也就过了几秒，她像是突然没忍住，积压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一下子大发雷霆，声音比刚才还大：“不一样？能不一样到哪去！不就是查案子、找线索、抓嫌疑人吗？非要扯什么初高中知识、凑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就是不想给我机会，找这些借口糊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