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很快起效。烬渊眼睫颤动,缓缓睁开眼。当看清守在床边的是苏清欢时,他下意识地想要握住她的手,却在中途生生停住。
“你…”他声音干涩,带着重伤后的虚弱。
苏清欢却后退了一步。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烬渊眼神一暗。他看着她紧攥的药囊,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怀疑,突然明白了什么。
“赤练来过?”他问,语气是洞悉一切的冷。
苏清欢不答,只是轻声问:“你早就知道混沌灵脉能解蚀心蛊印,是不是?”
烛火噼啪一声,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烬渊沉默地看着她,血色褪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许久,他闭上眼,声音疲惫而沙哑:
“是。”
这一个字,像寒冬的冰凌,瞬间刺穿了苏清欢所有的期待。
她踉跄着退到门边,最后看了他一眼。月光从门缝漏进来,照见榻上那人苍白的脸,也照见她眼中破碎的光。
“你休息吧。”她轻声说,为他带上房门。
走廊里寒气逼人。苏清欢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蹲下身。药囊被她攥得变了形,那里面装着宁神的草药,也装着她未曾说出口的心事。
而房内,烬渊望着紧闭的房门,抬手按住心口。那里,蚀心蛊印正在隐隐作痛,可另一种陌生的疼痛,却来得更加汹涌。
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细雪,无声地覆盖了小镇的屋檐。
这一夜,两扇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一个在雪夜里心冷成灰,一个在病榻上缄默成殇。
唯有那枚被留下的黑玉佩,在烛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像极了命运开的一个残忍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