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北城坐落于两山夹峙的隘口之间,背靠苍茫的落霞山脉余脉,直面北方广袤的荒原。
乌伦河的一条支流如护城河般紧贴着其西侧城墙流过,成为天然的屏障。
此城卡死了北狄南下的主要通道,是名副其实的咽喉锁钥。
徐砚霜正看的出神,突然,一声鸦鸣骤然响起,响彻在旷野山林间。
恰在此时,队伍转过一处弯道,离拒北城便更近了。
徐砚霜还记得,就在城下便是一座庄子,有大片良田。
每年到这个时候,漫山金黄。
农民忙着秋收,雉子游戏于野。
欢声笑语,一片祥和。
徐砚霜嘴角噏起笑意,扭头正准备去看那漫山金黄衬托的袅袅炊烟。
然而,下一刻,她目光一凝,只见城外哪还有金黄,哪还有炊烟,哪还有秋收的百姓,哪还有嬉戏的雉童。
只有,一片焦土,残垣断壁,白幡高挂。
见此情形,徐砚霜怒目圆睁,猛地伸手拉过走在身边的一名军士,沉声喝问: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呃,回皇后娘娘,北蛮子杀过来,屠,屠村了。”
“你说什么?”
徐砚霜扭过头,又目喷火,直视那人,这才惊觉,原来竟还是熟人。
马小天自从知道了徐砚霜的身份之后,就总在担惊受怕,想着找机会解释。
于是就有意无意跟在徐砚霜身边,哪料到一个不留情,就被徐砚霜一把给揪了过来。
此时,再一听她的喝斥声,顿时心慌的都语无伦次了。
“我,我说。北,北蛮子,屠,屠村了!”
徐砚霜一把将他推开,伸手按住了刀柄,看向拒北城的方向杀机凛然。
“小姐,这不关他们的事。”
“我知道!”
徐砚霜寒声应道。
拒北城守军二十万,这座庄子毗邻而居,竟被屠了村。
那离拒北城更远的庄子,只怕在更早就就化为了一片白地。
“我只是恨,恨他徐旄书,肆无忌惮的败坏爷爷征战一生,才积下的无上名望”徐砚霜面有悲慽,更有愤怒。
徐旄书,死不足惜!
临近拒北城,官道变的平整了许多,两旁还专门种植了夏可乘凉,秋可观景的红枫。
宇文宏烈打马疾驰,带着百人队伍一路飞奔。
徐砚霜强压下心中愤始,在进城前,让人把宁策嘴巴塞了,重新罩了头,反绑手脚,丢到马背上继续趴着。
蹄声隆隆,很快便到了拒北城城门前。
百人行进,声势骇人!
守城的卫兵听到动静,在队伍到达之前,竟然早早把城门给关了起来。
而城墙之上,卫兵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宇文宏烈飞奔到城下,勒住马头,挺起长枪遥指城头,大声怒斥:“没看到是本将回来了吗,还不速速开门。”
城墙上,一颗人头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天色暗黑,城上城下,各自只见一团阴影。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城头上,又一人现身,沉声大喝。
墙高城厚,若是北狄骑兵,城门一关,他们可不惧这区区百余人的袭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