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微曦。
大帐中,徐砚霜坐在火炉边,脸上蒙着一块薄纱,头上戴着一顶头盔的软衬。
寒露捧着她的大氅在旁边翻烤着,受伤的胳膊经过正骨,包了伤药,虽行动受限,但并无大碍。
只是要将养些时日。
宇文宏烈正在两名军士的帮助下,把从宁策身上卸下的盔甲往自己身上套。
过了片刻,当头盔戴上,面罩拉起,宇文宏烈转头看向被绑在一旁的宁策。
笑道:“怎么样,本将穿起这身盔甲,比你威武多了吧。”
宁策脸色铁青。
徐砚霜,宇文宏烈就当着他的面,商议了半宿对策。
进城,回营,闯帐,夺权等等事无巨细,听得宁策背脊发凉。
“呸,你才是真正的叛徒。镇北军姓徐,与毒杀老国公的暴君,势不两立。”
宇文宏烈闻言一愣,面罩之下,脸色难看。
要知道,徐砚霜可是徐家嫡女,以往在拒北城,人称徐家小公主。
曾经领兵征战沙场,相比徐旄书,声音犹有胜之。
可自从踏进北疆,旧日袍泽,甚至就连以往的爱慕者,都这份情谊弃之不顾。
此时,闻听此言,徐砚霜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
当日徐寅在生辰宴上毒发身亡,寿宴变丧事。
坊间就曾沸沸扬扬的传过,暴君陈夙宵为了镇北军虎符,毒杀定国公徐寅。
此事流传盛广,可惜陈夙宵亲自扶灵一事,也只有住在帝都郊外的几名镇北军老人知道。
即便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想来,这谣言便是传到了拒北城。
因此,当徐家父子被罢爵夺嫡之后,心怀怨恨,跑到拒北城再添油加醋一说。
镇北军这支徐家拥趸,自然而然便归了父子二人麾下。
于是,父子二人在拒北城说一不二,手下二十万大军,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哼!”
徐砚霜冷哼一声,起身接过寒露手里的大氅,反手穿好。
随即,缓步走到宁策跟前,沉声说道:“市井谣言,你们竟也深信不疑,镇北军中都是些蠢货吗?”
“你胡说什么?”
徐砚霜反手从一名军士腰间拔出战刀,抵住宁策下巴,往上一挑。
这家伙看起来比宇文宏烈还要年轻,细皮嫩肉,眉眼鼻唇都显秀气,竟有一种江南小郎君的即视感。
实难让人相信,他是戍守北缰的一员大将。
“本宫的大哥是不是还告诉你们,本宫自嫁入皇家,便与国公府断了往来,甚至亲自出手帮助皇帝陛下对付爷爷。”
“还有,他们爵位被废,世袭被夺等等一切遭遇都怪到本宫头上了?”
宁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峻的弧线。
“弦澈公身为徐家独子,老国公去世,传家难道不该传他吗?就算不传他,大将军才是嫡长子,怎么也轮不到他徐老二。”
“放肆!”徐砚霜横刀一扫,狠狠拍在宁策脸上。
“他徐旄书就是这么跟你们说的吗?”
“这就是事实,何需他人来说。”
徐砚霜后退一步,寒露连忙上前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