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死死盯着飞剑宗太上长老的胸口，一道横切的伤疤撕开皮肉，血珠不断渗出，顺着衣襟滑落，在地上砸出暗红斑点。
他站着没动，可所有人都觉得，那道身影正压下来。
一个后辈，把飞剑宗的太上长老重创。
若非亲眼所见，决然不可能相信半点。
飞剑宗太上长老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皮肉翻卷，骨缝都露了出来。
此时，他脸已经拧成一团，嘴唇抖得不成样子。
他运功闭血，皮肤表面结出灰白痂壳，随即他猛然抬头，目光钉在高风身上，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会让你活着，再慢慢碾碎。”
他的声音像从枯井里爬出来的，阴冷恐怖。
高风没应声，反手抓住云宁的手臂，后退一步，脚跟刚落地，飞剑宗太上长老瞳孔就是一缩，因为高风退的方向，正是那尊巨像背后，通往封印之地的石门。
黑口子敞着，没人敢靠近。
高风却笑了下，袖口一甩，人已如烟掠出，带着云宁，直扑那门洞深处。
飞剑宗太上长老暴起追出，身形刚抵门口，一道剑气自洞内轰然劈出，凌厉得几乎撕开空气，他硬生生止步，后跃三丈，石屑炸了一身。
“轰！”
巨门缓缓合拢，石壁咬合的声音像碾在骨头上。
“咔嚓！咔嚓！”他拳头攥得咯响，指节泛白，青筋在手背突突跳动，眼眶都陷了进去，死死盯着那堵闭死的石墙。
他刚才故意没拦，甚至，还把高风往那边逼了半步，就想让他觉得，那地方不重要，可这人偏偏就进去了。
换个人，他连眉头都不会皱。
可这小子太邪门。
战斗狠，悟性逆天，运气也怪，若在里面待几年……等他出来，自己恐怕连剑都来不及拔。
更可怕的是，封印之地里的东西，连飞剑宗历代祖师都没参透。
那小子呢？万一……几天就够？
他站在门口，像块被钉住的石头，眼皮都不眨一下。
其他人也没散，远远站着，屏着气。
有人喉头滚动，咽了口唾沫。
那里面，真有飞剑宗烈祖的愤怒？飞剑宗在这片地界横着走，可放到外面看，不过是个地方豪强，真正的大人物，谁会在乎这点破封印之地？
……
封印之地深处，空气沉闷，压的人心口发慌。
高风还好一点，云宁修为低下，影响最为明显。
继续往前走，四壁幽静，脚步声撞在墙上，一圈圈荡出去。
暗红色的光从石缝里渗出，铺在地面，整个人像是踩在水底。
云宁的手死死扣着高风，指甲陷进他掌心。
她眼睛睁得大，四周看个不停，怕是怕，但更多是好奇。
高风在身边，给了她无穷的安全感。
“云宁公主，”高风开口，声音撞出回音，“飞剑宗的人，跟你说过这地方吗？”
“没有。”云宁摇头，“我跟他们，几乎没说过话。”
“走，”高风牵着对方，“进去看看。”
两人顺着光往前。
脚下是青石板，磨得发亮，两旁石墙刻满古怪纹路，越走越开阔。
突然，两人同时停步。
眼前是一片红色的湖水。
湖水翻滚，像烧开的水，咕嘟咕嘟冒泡，红色的光在水面乱跳。
湖面不大，对岸看得清清楚楚，灯火通明，楼阁飞檐，竟藏着一座金碧宫殿。
高风瞳孔一缩。
这颜色……像极了古钧命骨的颜色，更怪的是，湖在嘶吼，不是风声，不是水响，是低沉的咆哮，永不停歇，像活物在喘。
“过去。”他低声说。
云宁点头，手攥得更紧。
他脚尖一点，带着她腾空而起，掠向湖面。
可刚飞到湖心，
“吼！”
一声巨吼撕裂空间！
湖面炸开，一道红色光柱冲天而起，紧接着，无数漩涡凭空出现，如绳索缠住两人，猛力一拽。
“哗！”
两人瞬间被吞进湖中，快得连手都没来得及抬。
高风脑子一空。
这湖……会动？
云宁尖叫，指甲掐进他胳膊。
两人急速下坠，沉入血红的湖水中。
湖水发狂般翻滚，红色液体冲上半空又砸下，疯狂扑向他们。
衣服眨眼化灰，衣袖、袍角全被蚀尽。
幸好泡在水里，不然场面早失控。
可现在谁还顾得上？
最后，只剩脑袋和一条手臂露在外面，两人光着膀子，手臂死死锁在一起。
更诡异的是，那些红色液体顺着皮肤往里钻，像活物爬行，沿血管蔓延，往骨头缝里扎，像是要占满整个身体。
“高风……我……快不行了……”云宁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声音发颤。
她浑身胀痛，像要炸开。
手指一点点松开，力气尽失。
高风心口一沉。
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那红色液体像毒蛇啃咬内脏，疼得他牙关打抖。
就在他几乎跪倒时。
“轰！轰！轰！”
云宁浑身巨颤，一道纯正黑色的气息，从云宁身上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