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气氛本就因满墙手稿的震撼而沸腾到顶点——弹幕如瀑布般倾泻,“陆神”“封神”的呐喊此起彼伏,礼物特效从“火箭”到“宇宙飞船”连绵不绝,连屏幕都仿佛在发烫。就在这灼热的氛围里,张捷忽然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他死死攥着怀里吉他的背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是攒足了毕生的勇气,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地走到陆砚辞面前。
平日里在舞台上光芒四射、从容自信的他,此刻却像个初次见偶像的青涩学生,脸颊涨得通红,耳尖也泛着热,连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发紧,甚至微微颤抖:“陆、陆先生,冒昧打扰您了。”他先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腰弯得极深,额头几乎要碰到胸口,好一会儿才直起身,眼神里满是恳求与不安,像个怕被拒绝的孩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说……”
陆砚辞看着眼前这个紧张得手心冒汗、连吉他背带都快攥变形的年轻人,眼底掠过一丝温和的笑意,他轻轻抬手,示意张捷放宽心:“没关系,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得到这声鼓励,张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咬了咬牙,语速陡然加快,像是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因为胆怯而退缩:“我从三年前第一次听到菲姐版本的《青云问道》主题曲,就彻底沦陷了!这三年来,我在演唱会、综艺、甚至私下里,唱了不下一百遍这首歌,可我心里始终揣着一个执念——这首歌是您写的,是您赋予了它灵魂,我特别想亲耳听听,您在创作它时,最初的原版是什么样子……哪怕,哪怕只有一句,一个小节,我也满足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再次深深鞠躬,腰弯得几乎成了九十度,声音里的颤抖更明显了:“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冒昧,甚至有些贪心,但我真的……真的太想听到原版了!这是我作为歌手,最迫切的心愿!”
现场的嘉宾们瞬间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黄垒双手交握在身前,眼神里满是理解与期待,轻轻点了点头——他太清楚这种“对原版的执念”;苏晴双手死死攥在一起,指腹掐进了掌心,眼眶瞬间红了,她也想听听,这首陪伴了她整个青春、让她爱上碧瑶的歌,最初的模样;沈越举着手机的手都不自觉稳了几分,镜头死死对准陆砚辞,嘴里小声念叨着“一定要答应啊”,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却浑然不觉。
直播间的弹幕也瞬间慢了下来,从之前的狂欢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期待:
“张捷太勇了!这可是我藏在心底不敢说的愿望啊!”
“菲姐版本已经封神了,但我真的好奇,原版会是什么神仙模样!”
“陆神千万别拒绝!我的耳朵已经竖起来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了!”
“作为《青云问道》老粉,求陆神满足这个请求!我愿意刷十个火箭!”
陆砚辞看着张捷眼底的诚恳与急切,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墙上那把刻着“知音”的木吉他——阳光洒在琴身上,泛着温润的光泽,琴头的“知音”二字虽刻得不算工整,却透着沉甸甸的情谊,仿佛也在无声地期待着什么。他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眼尾弯起一个温和的弧度,轻轻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字:“好。”
一个简单的“好”字,却像一颗投入滚烫油锅的火星,瞬间在直播间引爆了海啸般的狂欢!弹幕瞬间爆发,密密麻麻的评论瞬间覆盖了整个屏幕,甚至让画面出现了轻微的抖动:
“啊啊啊!陆神同意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的天!今天是什么神仙日子!手稿墙+原版清唱,我圆满了!”
“耳朵已备好!耳机戴好了!准备接受陆神的‘原版暴击’!”
“张捷你是我的神!替我们圆了心愿!”
陆砚辞缓缓起身,脚步轻缓地走到墙边,小心翼翼地取下那把木吉他。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手指轻轻拂过琴身,仿佛在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其实这把琴他保养得极好,琴身上一尘不染,天然的木纹清晰可见,甚至能映出微弱的光影。他抱着吉他,走到窗边那张老旧的木椅旁坐下,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洒下一片温暖的橘色光晕,长长的影子落在地上,与满墙的手稿交织在一起,画面静谧而美好,宛如一幅岁月静好的油画。
他将吉他斜抱在怀中,左手轻轻按在琴颈上,指尖落在熟悉的和弦位置,右手自然搭在琴弦上,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动了几下琴弦。“叮——咚——嗡——”几声清脆又带着些许沉郁的音符流淌而出,像是山涧的泉水滴落在青石上,清冽而纯净;又像是古寺的钟声在山谷中回荡,悠远而厚重,瞬间抚平了直播间的喧嚣。
紧接着,一段与菲姐版本前奏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旋律缓缓响起。菲姐版本的前奏华丽空灵,用了大量的弦乐与合成器,带着仙侠世界的缥缈与仙气,仿佛置身青云山巅,俯瞰云海翻腾;而陆砚辞弹奏的原版前奏,旋律更简单、更纯粹,只用了吉他的几个基础和弦,没有任何华丽的修饰,却透着一种古朴沉郁的韵味,像是从遥远的时光里传来,带着岁月的厚重感,仿佛能看到一位侠客在山间独行,身后是江湖的风雨。
前奏结束的瞬间,陆砚辞微微侧过头,眼睫轻轻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嘴唇轻启,低沉而醇厚的嗓音透过收音麦,清晰地传遍了每个直播间,传到了亿万观众的耳朵里:
“青云山巅雪,问道人世间……”
没有复杂的伴奏,没有华丽的转音,没有刻意的炫技,只有一把木吉他的简单和弦,和他那带着历经世事沙哑的嗓音。可就是这样简单到极致的演唱,却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像是一把温柔的刀,轻轻刺入了每个人的心底——他的嗓音不像菲姐那般空灵缥缈、仙气十足,而是像一坛尘封多年的老酒,初听醇厚,再品回甘,每一个字都仿佛浸透了故事,带着江湖的沧桑与侠客的豁达。
他刻意压着气息,将尾音处理得略带磨损感,像是被岁月打磨过的玉石,温润却有力量。唱到“问道人世间”的“间”字时,他轻轻转了一个音,那音不高,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像是侠客对世事的感慨,又像是对“道”的迷茫,不像在歌唱,更像一位看尽江湖潮起潮落的老侠客,在月下的火炉边,就着一壶温酒,将半生的往事娓娓道来。
尤其是在唱到“剑起风来急,恩怨皆成烟”这句时,他左手手指在琴颈上轻轻一挑,一个隐藏的泛音技巧被精准而自然地还原——那泛音清亮却不刺耳,像是剑刃划破空气的轻响,锐利而干脆;又像是恩怨消散时的一声叹息,释然而洒脱,瞬间为这首熟悉的歌曲注入了前所未有的灵魂与感染力,仿佛能看到青云山巅,侠客执剑,风起云涌,恩怨情仇都随烟而散。
整个直播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仿佛所有观众都屏住了呼吸,连弹幕都在这十几秒内几乎停止了滚动。现场的嘉宾们更是被彻底震撼,每个人的反应都真实而动人:
张捷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手里的吉他背带不知不觉滑落到了手臂上,他却浑然不觉,眼神里满是震撼与痴迷,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手指甚至无意识地模仿着陆砚辞按弦的动作;苏晴早已泪流满面,她用手背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指缝滑落,滴落在胸前的《青云问道》剧本上,晕开了纸上“碧瑶”两个字;黄垒微微点头,眼神里满是赞叹,手指跟着旋律轻轻打着节拍,眼眶也不自觉泛红;沈越举着手机的手都僵住了,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他嘴里喃喃道:“这才是歌啊……这才是《青云问道》该有的样子啊……原来我之前听的,都只是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