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正是走街串巷的货郎挣钱的时候,在别人忙着花钱的时候,货郎挑着担子在各个村子里游荡。
敲竹筒的脆响都没断过。
货郎一来,村里小娃就拿着从爹娘那里得来的钱去买东西,把货郎的担子围得严严实实。
调皮的小娃买上几个零散鞭炮,在村里四处乱跑,村里的鸡鸭鹅被炸的四处逃窜。
鞭炮一响,各家爹娘闻声而动,逮到捣乱的熊孩子,当场扒了裤子就是一顿毒打。
哭爹喊娘的动静不绝于耳,就连浔哥也因为跟着宝蛋放炮,把躲在草垛里的母鸡惊得不下蛋了。
被老太太揪着打了一顿。
村里每天热热闹闹,倒是没见田氏出来过,估计是挨打的淤青还没好。
冯老太已经意识到,跟田氏这样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所以那天她去二房不是为了讲道理。
而是叫上两个儿媳,婆媳三人把田氏堵在屋里狠狠打了一顿。
后来听四婶说,好像都见血了。
田氏估计被打怕了,竟然没闹事,就这么忍了下来,这些天都不敢出屋。
村里人见不到她,自然也就不知道她挨打的事儿。
日子就在鸡飞狗跳里离年关越来越近,腊鱼二十九是宰年猪请祖先的日子。
天不亮村里就热闹起来。
今天甜丫姐弟俩也难得起了个大早,起的早的好处就是可以去老宅蹭炖早饭。
早饭是前几天包的豆腐馅包子,豆腐丸子也没吃完。
今早大伯娘用丸子、酸菜和粉条熬了一锅汤。
光吃包子干,正好用酸菜丸子粉条汤送送。
甜丫刚吃完一个豆腐馅包子,宝蛋就叼着包子,吆喝着进来,“常安哥他们把猪拉回来了。
到村口了,马上就到家。”
这么一嚎,刚刚还老老实实坐在桌子边啃包子吸溜酸菜汤的铁蛋、浔哥、桃丫几个。
一窝蜂动起来,拿起包子就往外跑。
“屁股上长钉了?都急个啥?那猪又跑不了!”孙氏端着冒热气的包子左躲右闪。
幸好躲得快,不然手里的包子都得掉地上。
“娘,不吃了,俺要去看杀猪!”桃丫牵着弟弟,风一样从娘身边跑过。
“哎呀,帽子手套戴好!”孙氏在后头吼,哪有人回应,气的她骂,“一个个跟疯了似的!”
兰丫和草丫也想去凑热闹,到底年纪不小了,不好像小娃一样疯跑,落后几步,走到孙氏旁边喊一声四婶。
孙氏喊住人,把桃丫几个的帽子手套交给两人,让她俩顺道给弟弟妹妹送过去。
又交代,“看着点儿弟弟妹妹,别弄一身血污回来,衣服刚做没几天。”
俩丫头乖巧的点头,然后姐妹俩手牵手朝外跑去。
屋里。
甜丫不急不缓,又拿起一个包子,吭哧一口鼓着腮帮子嚼。
看向跑回来报信儿,却一屁股坐下开吃的宝蛋。
小胖手格外灵敏,筷子一伸一夹就把桃丫、铁蛋几个碗里的肉片挑了出来。
精准送入自己嘴里。
“你这是谎报军情呢?”甜丫好笑,用筷子头戳戳他的胖脸,“再吃下去你又要胖成一头小肥猪了。”
宝蛋一点儿不心虚,夹起三片肉塞嘴里,含糊不清的狡辩,“我可没说假话,常安哥他们确实快回来了。”
不过还没到村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