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丫已经起了,被扒墙的动静吵醒的,后头又是一帮熊孩子吱哇乱叫的呼痛声,她就是睡得再死也醒了。
看到清扫干净的院子,她猜到穆常安来过。
这会儿正坐在灶屋吃穆常安给她特意做的早饭,至于锅里温着的那一碗黑户户的药。
她只当没看到,自动忽视了。
清苦的味道直钻鼻子,光闻着就能猜出来有多苦。
她得做做心里建设。
穆常安回来的时候,正看到甜丫愁眉苦脸的盯着锅里的药,他了然道:“我就猜你喝药难,果然如此。
幸好我回来了。”
甜丫冲人呵呵两声儿,把碗往人鼻尖递了递,扇了几下风,“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先闻闻这药有多苦,多黑。”
说着她吸了吸鼻子,像是被药味儿打了一般,咦了一声,夸张的后仰身子。
穆常安接过药碗,一手抓住甜丫两个手腕,一手把药碗递到甜丫嘴边,强硬的说:“喝药,这事没商量。”
甜丫知道躲不过去,何况这天价药就这么浪费,跟割她的肉差不多。
“我自己喝,慢悠悠喝只会更苦。”甜丫夺过药碗,一闭眼一仰脖,咕咚咕咚一口气把药闷了。
药的清苦在舌根炸开,把她苦成苦瓜了,急吼吼放下药碗,抓起地蛋吭哧就是一大口。
腮帮子都撑起来了。
嘴里都是药味,地蛋吃进嘴里也染了药味儿。
看她这个样子,穆常安不厚道的笑了,甜丫不客气的瞪人一眼。
正要说啥,一张嘴嘴里就塞进一块饴糖,甜滋滋的味道驱散嘴里的清苦。
甜丫眉头舒展,咔嚓嚼一下糖,松子的清香在嘴里散开。
她惊喜的扬扬眉头,“松子糖?哪里来的?”
松子难采更难得,松子糖卖的就贼贵。
就是她也舍不得买。
“昨个儿。”穆常安没隐瞒,“有了它,你以后吃药就不苦了。”
甜丫心里美滋滋,
看他腿上胳膊上蹭了不少黑泥,她打湿抹布给人擦,问道:“去帮着收拾雷家程家的房子了?”
“嗯,两家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只能村里人帮着收拾,人多这会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倒塌的房子明年开春才能盖,修是修不好的。”
穆常安接过脏抹布,不让甜丫洗,他自己打水洗抹布。
“阿爷那边东西准备的咋样了?时辰差不多了,要是好了咱俩就出发去镇上。”甜丫问,“对了,昨个送来的救济粮咋样?你去看了没?
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陶家人可不是啥好人。
竟然主动给咱送救济粮,咋想都不太对。”
闻言穆常安搓抹布的手一顿,脸上的笑淡了几分。
甜丫察觉到不对,坐直身子问,“怎么了?是不是救济粮出了问题?”
“嗯,阿爷喊咱俩去看看,我过来就是喊你过去。”
甜丫心里一咯噔,提着的心却落到实处,“早就预料到的事,如今发现了不对,我心里反而踏实了。
要是陶家人真转变态度,开始对咱们好了,那才不对呢。”
甜丫拍拍穆常安的肩膀,“如今咱们的营生有了起色,山里带出来的东西也有了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