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海生家,满满一屋子人,青山美玲,栓子青香也来了,罗明远和红艳嫂子,再加上刚叫过来的明兰和林帆,这热闹劲就别提了。
炕桌对面,海生正嗑着瓜子:“帆帆,叫叔叔!叔叔给你压岁钱!”
屋里顿时一阵哄笑,气氛暖融融的。林帆被大家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又往青山腿边缩了缩,小手却还是紧紧捂着口袋里的宝贝鹿哨。
“不叫你一样得给压岁钱!”
众人哈哈大笑。。。
青山顺手从炕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一个冻梨递给他,小家伙立刻眉开眼笑,捧着冻梨,暂时忘了吹哨子的事,专心对付起那冰凉甜蜜的果子来。
浩子和冬子躲在他们自家爹身后,看着林帆兜子里满满的鞭炮,羡慕的不行,青山又从怀里掏出两挂鞭炮,给了冬子和浩子,这下三个小子都有得玩儿了,互相看一眼,默契的溜出门,不一会儿就听到院子里啪啪啪的鞭炮声。
这几个孩子浩子最大,冬子稍小,林帆最小,总是跟在两个哥哥屁股后面,这又一起上学了,听说是学校里的小霸王。
屋里的哄笑声、嗑瓜子声和窗外的鞭炮声混在一起,热闹得有些让人恍惚。
“啪!”窗外一声格外响亮的鞭炮声炸开,震得窗户纸嗡嗡作响,紧接着是冬子和林帆兴奋的尖叫和大笑。屋里的说笑声也被这动静打断了一瞬。
“这俩小崽子,别崩着手!”明兰探头朝窗外喊了一嗓子。
“让他们闹去,小小子,都这德性。。!”翠芬嫂子心大的很。
炕桌上的冻梨化开了些,在盘底沁出一小圈深色的水渍。窗外,鞭炮声渐渐稀疏了,只剩下冬子和林帆跑动踩雪的咯吱声,还有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充满活力的争论,似乎在比谁的鞭炮更响。
男人们围在炕桌边抽烟吃着水果茶点,扯闲白儿,女人们围着灶台忙活饭菜。还有两个在炕上爬着的小家伙,一个是山宝,另一个是罗明远的老二,男人们边聊着边,边看着两个小家伙在炕上爬来爬去。
炕桌上海生又续了一轮茶水,烟气混着茶气,袅袅地升腾。青山捏着颗花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海生和栓子几个扯闲篇儿,说些镇上年前年后的事,供销社今年的货很紧俏,啥也买不到啦,谁家小子明年要退伍,也想走关系进派出所啦,林场自从搞了一次蜂蜜,明年准备自己养蜂啦。
冬子和林帆两个小的又探头探脑地溜进来,小脸冻得通红,鼻尖也红红的,带着一身寒气,兜里的鞭炮大概放得差不多了,但那股兴奋劲儿还没过,眼睛亮晶晶的。
“冷了吧?快上炕暖暖脚!”红艳嫂子眼疾手快,把几个小子往炕沿边拽。
翠芬嫂子也笑着从灶房探出头:“饿不饿?饺子马上就得!”
话音刚落,灶房里就传来更密集的“咚咚”声,那是擀面杖敲在案板上的节奏,紧接着又是油锅滋啦作响的爆香。饭菜的香味愈发浓郁起来,勾得人肚子里馋虫直叫。
“开饭开饭!”美玲端着两大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出来,罗明远也帮忙端着碗筷。炕桌立刻被收拾出来,腾出地方摆菜。酸菜白肉血肠冒着油润的光,金黄的小鸡炖蘑菇香气扑鼻,还有炸得焦黄酥脆的干炸丸子,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来来来,都上炕,挤挤暖和!”海生张罗着,屋里顿时更热闹了,挪动声、说笑声、碗筷碰撞声响成一片。
林帆挨着青山坐下,小手还下意识地捂了捂放鹿哨的口袋,冬子则挨着他爹,眼睛直勾勾盯着盘子里的肉。
“青山,喝点?”海生拎起烫好的酒壶。
“少来点,中午喝不少了。”青山笑着推辞,但海生已经不由分说给他倒上了一碗。这酒还是青山拿过来的茅子,混着饭菜的热气,把屋里的暖意烘托得更足。
大家伙儿动筷子,边吃边聊。窗外天色彻底黑透了,雪光映得院子里一片朦胧的白。孩子们吃饱了,又开始在炕梢玩闹起来。屋里的酒劲儿和暖意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女人们收拾着碗筷,男人靠着炕柜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青山看着窗外映着灯火的雪地,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谈笑,只觉得这个年,过得格外不同。
夜深了,雪粒子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地落下来。聚会终有散时,大家伙儿穿戴整齐,准备各自回家。浩子已经趴在他爹背上睡着了,林帆也揉着眼睛,被明兰抱在怀里。
“走了啊海生,翠芬嫂子,叨扰了!”青山穿上棉袄,戴好帽子。
“说啥叨扰,有空常来!”海生送他们到门口。
推开屋门,一股清冽的寒气扑面而来,院子里雪又积了一层,踩上去咯吱作响,格外清晰。远处,零星的鞭炮声还在稀稀拉拉地响着,点缀着这雪夜。
总之,热热闹闹的春节就快过完了,不过刚到家,就听说何金凤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