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更加宏大、更加深邃、带着宇宙冰冷意志和纯粹毁灭气息的恐怖威压,如同来自九天之外的神罚审判,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头顶那万钧岩层!
**嗡——!**
一种低沉到超越人耳感知极限、却又如同实质般撞击在灵魂之上的震荡波,从头顶的无限高处轰然降临!它无视了崩塌的岩体、狂暴的水流和混乱的能量,以无法理解的形态和速度,清晰地传递到了每一个挣扎于这片地下死域的生灵意识之中!
李玄猛地抬起头,尽管头顶只有翻滚的淤泥、混沌的水体和不断坍塌的黑暗巨石。但他的【地脉视界】却瞬间捕捉到了!
在他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视界中,那代表着头顶厚重岩层的屏障之上、地表之外那无限广袤的天空深处——一个巨大得无法用视觉丈量、通体燃烧着象征毁灭与终焉的、近乎纯黑色的火焰轮廓!这轮廓并非静立,而是在无法想像的动能加持下,裹挟着撕裂大气层的刺目光辉与足以粉碎星辰的恐怖冲击势能,正以超越凡俗思维运转的速度,向着龙门山区域——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对着他们所在的这片崩毁的地下区域——锁定,俯冲,加速砸落!!!
速度之快,威势之巨,让李玄的【地脉视界】都来不及捕捉其全部细节,反馈给大脑的只有一片空白和源自灵魂深处的、最原始的恐惧!仿佛整个天空都塌陷了,化作一柄无形的巨锤,要将这片亵渎神明之地彻底从地图上碾平、抹除!
“那……那是什么?!”李玄的惊呼卡在喉咙里,声音因极致的惊骇而变形、微弱,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几乎无法被同伴听见。一股冰冷的战栗从尾椎骨瞬间炸开,沿着脊柱瞬间冲上头顶,四肢百骸都在瞬间失去了温度,血液仿佛冻结!窒息感不再是错觉,而是死亡的窒息已经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阿史德元镇浑浊的目光也瞬间聚焦到感知的来源方向!虽然他无法像李玄那样“看”得清晰,但武者的直觉、他对能量的敏锐感知,加上那烙印在精神深处、源自师尊的某些禁忌恐怖描述,瞬间点亮了他脑海中最深沉的噩梦!
“不……不可能……”阿史德元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突厥语特有的颤音,每一个音节都充斥着极致的恐惧和……某种信仰崩塌的崩塌感!他那张饱经风霜、面对无数强敌也未尝失色的脸,此刻血色褪尽,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惨白!“是……是师尊!清微子!他……他竟然引动了‘**星坠**’?!他疯了!他彻底疯了!!!这是同归于尽!他会毁掉这里的一切!彻底湮灭!片甲不留!寸草不生!他……他竟不惜如此代价?!!”绝望如同冰水,瞬间灌满了他的心腔。
**星坠!**
清微子(宇文太一),这个疯狂的枭雄!当他意识到耗费数十年心血的星骸引擎启动无望,且最关键的核心区域可能被破坏者闯入时,竟然丧心病狂到引动天外陨星!以无差别的、绝对的灭绝之力,誓要将整个龙门山、连同那可能残存下的任何秘密,以及此刻身处其中所有的生灵——无论敌我——统统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不留一丝痕迹!这是何等的狠厉与决绝!是真正的玉石俱焚!
**轰咔——!!!!!!!!!**
话音未落,如同无声的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响!第一块体积较小的陨石碎片,已然撕裂了地表那厚重的黄土层,贯穿了正在崩解的山体骨架,精准地“砸”入了地下暗河上游的某一个节点!李玄的【地脉视界】清晰地看到,那一点,一股蕴含着毁灭本源的力量猛烈侵入!**噗嗤!**一大片区域的浑浊河水如同被蒸发器点中的墨水,瞬间汽化消失!狂暴的冲击力如同无形的巨拳,狠狠砸在柔软的河床之上!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大坑洞凭空出现,露出下方碎裂翻滚的黑色基岩!紧接着,坑洞周围的河水在万分之一秒内疯狂回灌,掀起一股毁灭性的激流冲击波!
**轰隆!……轰隆!……轰隆!……**
接二连三!更多的陨石碎片,如同天神降下的惩罚之矛!它们或大如屋宇,或小如磨盘,拖着因高速摩擦大气和穿透岩层而熊熊燃烧的、呈现出诡异苍蓝或炽白色彩的尾焰,以雷霆万钧之势,精准地从各个角度贯穿而下!每一次贯穿,都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和水流被强行排开的爆炸性水花!
大地在颤抖!不,是整个龙门山的“躯体”在承受一次次来自宇宙的神之锤击!每一下陨石的贯穿和爆炸,都在这片本就岌岌可危的地下空间引发新的、规模更巨大的连锁崩塌!岩层彻底碎裂成大块大块的棱形岩石,如同冰雹般砸下!整条暗河的水道被炸断、扭曲、填埋!暗流变得更加狂乱和不可预测!
真正的天灾!超越了任何人力所能操控的地下爆炸!来自外太空的、纯粹的、冷酷无情的物理湮灭!
“完了……”阿史德元镇的眼神涣散了片刻,绝望如同墨汁浸透了他最后一线光芒。在这真正的“天罚”面前,什么武功,什么计谋,都显得那么渺小可笑。他想起了草原的雄鹰,最终还是敌不过遮天蔽日的沙尘暴。人力,如何与星辰之力抗衡?
然而!
就在这双重毁灭绝境夹击的瞬间,就在阿史德元镇的意志出现一丝松动的刹那——
一股几乎难以察觉的、细微却异常坚韧顽强的生命脉动,猛地从李玄灵魂深处炸裂开来!不!绝不能死在这里!
“肾经!给我——烧!!!”李玄在内心发出无声的咆哮!他彻底榨干了这具残躯最后一丝潜力,甚至不惜点燃透支那本就伤痕累累的肾经本源!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脊髓!视野瞬间漆黑,仿佛要爆炸!但他的【地脉视界】在这种不顾后果的疯狂催谷下,却强行突破了痛苦的藩篱!
视野在混乱的、代表毁灭的红、黑、灰白色块中疯狂扫描、过滤、排除!能量线在断裂,地脉在哀嚎,岩层在崩溃……突然!
一丝极其隐晦、却如同黑暗中的坚韧蛛丝般的微弱蓝光,顽强地闪烁起来!非常细!非常深!它并非流淌在崩塌的暗河主脉,而是潜伏在更下方、紧贴着河床基底甚至嵌入更深岩层的一条……古老的、未曾完全枯竭的地下水脉支流!
这股水脉的属性异常温和平静,带着一股沉淀了万古的、源自最深大地核心的包容与厚重!它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极其微弱,却有一种“任凭狂风大浪,我自岿然不动”的古老坚韧!它如同在滔天海啸中潜藏于深水之下的一道宁静暗流,顽强地维持着自己的流淌方向,似乎并未被头顶的陨石雨和下方的能量大崩坏所过多干扰!它流淌的方向,李玄瞬间辨识出来——正是之前那块铭刻着《洛书》、封印着河伯玄冥力量的黑色石碑升起的地方!不!不是石碑本身,而是石碑升起的河床正下方更深的区域!
生机!虽然微弱,却是唯一的生机!
“跟我来——!!!”李玄的声音因极度的爆发而嘶哑变形,甚至带着血腥气!他用尽残存的力气,狠狠拽住身旁冰冷的沐青璃石像手臂,朝着他感知中那道“宁静暗流”的方向猛地一头扎下!如同一个绝望的溺水者扑向最后一根稻草!他没有时间解释,也没有力量解释!唯一的行动就是向死而生!
阿史德元镇被这突如其来的行动惊得一愣,但死亡的阴影和那再次呼啸着从头顶不远处贯穿而下的陨石火尾瞬间惊醒了他!此刻,死马只能当活马医了!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