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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冷千绝驰援护秘道 沈青囊寻踪母虫根(2 / 2)

观星台顶层的祭台,完全被一片不祥的血红色光芒所笼罩。活祭阵中央那虚幻的、代表着献祭进度的光纹,已经清晰地越过了大半刻度,并且仍在缓慢而坚定地向上攀升。魏国忠好整以暇地端坐在那张以玄铁打造的、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座椅上,手中轻轻摩挲着一卷泛着血光的羊皮纸——正是那卷令人闻之色变的“九转炼龙”密卷。羊皮纸上,清晰地绘制着腐心草缠绕龙脉、最终自燃以引动龙脉之力的诡异图谱,旁边以朱砂小字标注着“自燃引龙”的邪法要诀。影盟首领单膝跪在下方,头颅深埋,连大气都不敢喘,颤声禀报:“大人,秘道内的毒烟阵和落石阵……均已被人破去,陆九章一行人,恐怕……恐怕快要突破到祭台了!”

魏国忠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仿佛早已料到如此。他并未起身,只是将密卷随意放在祭台边缘,手中的玄铁杖在掌心不急不缓地转动着,杖头那颗硕大的黑色宝石,隐隐与祭坛的能量产生共鸣:“很好,本千岁就在此地,恭候他陆九章大驾。待活祭阵激活至六成,密道内预先埋设的所有腐心草便会同时自燃,届时,星脉锁与秘道之中的所有人,都将化为最纯净的祭品!千童之血,足以彻底激活沉睡的龙脉,助本千岁成就无上伟业!”

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漆黑如墨的瓷瓶,拔开塞子,倒出少许闪烁着诡异晶光的粉末——正是从倭寇那里交易得来的晶簇粉。“此物,能让腐心草燃烧得更为猛烈、更为彻底,邪力倍增!届时,即便是陆九章手中那卷青铜税典散发出的所谓‘正气金光’,也休想抵挡分毫!”

影盟首领下意识地抬起头,眼中难以抑制地闪过一丝恐惧与犹豫:“大人,活祭阵威力如此浩大,万一……万一失控爆炸,观星台根基恐怕也会……我等……”

“怕什么?!”魏国忠猛地打断他,手中玄铁杖重重一顿,敲在祭台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回荡在空旷的顶层,“本千岁手握炼龙密卷,自有操控龙脉之法!届时龙脉之力爆发,只会将本千岁托举至云端,成就真龙之躯!至于你们这些影盟之人……”他阴鸷的目光扫过下方瑟瑟发抖的影盟首领,语气森然,“若是足够听话,自然可以跟随本千岁,成为新时代的幕僚,掌管这全新的江湖秩序;若是有二心……”他冷笑一声,未尽之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影盟首领浑身一颤,连忙将头埋得更低,几乎触地:“属下不敢!属下对大人忠心耿耿,定当竭尽全力,助大人守住祭台,成就大业!”

魏国忠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缓缓起身,踱步到祭台边缘,凭栏下望。他的目光穿透淡淡的雾气,精准地投向星脉锁的方向。那里,隐隐有淡蓝色的光华闪烁,与祭台的血红形成鲜明对比。“是沈青囊那小子的双解膏……”他嘴角那抹狠毒的笑意愈发深刻,“他还在与母虫纠缠不休,却不知,本千岁早已在母虫体内种下了子蛊卵。只待腐心草烈焰一起,子蛊卵便会受热力激发,瞬间爆裂!届时,所有困童都将化为无知无觉、只知杀戮的‘蛊人’,活祭阵的进度将瞬间飙升至七成!龙脉,必将为本千岁所彻底激活!”

他仿佛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语,又从怀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温润剔透的玉牌。玉牌之上,精心雕刻着与祭台中央如出一辙的玄武图腾——这正是远程控制子蛊卵爆发的“启灵牌”!“影盟,”他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你持此牌,潜入秘道深处的腐心草聚集之处,将其置于草堆核心。只要腐心草一开始燃烧,玉牌自会感应热力,触发子蛊卵。记住,务必小心,莫要让陆九章他们察觉。”

影盟首领双手颤抖着接过那枚仿佛重若千钧的玉牌,心中早已慌乱不堪——他方才在年仅五六岁,还在懵懂地哭泣着寻找爹娘。可面对魏国忠那不容置疑的威压,他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不敢生出,只能硬着头皮,喏喏应是:“属下……属下遵命,这就去办。”

他刚转身走到祭台入口,就听见阶梯方向传来清晰而沉稳的脚步声——陆九章、赵三、唐不语,已然杀到!陆九章一马当先,手中青铜税典高举,散发出的金色光晕如同黎明前的曙光,瞬间照亮了昏暗的入口:“魏国忠!你欠下江湖的累累血债,今日已到清算之期!你这本祸乱天下的‘假账’,该做到头了!”

“狂妄老贼,看镖!”赵三早已按捺不住胸中怒火,不等魏国忠说完,便已挥动镖刀,揉身疾上,刀光直刺魏国忠肩胛要穴!魏国忠冷哼一声,玄铁杖随意一摆,杖身精准地磕在镖刀侧面,“铛”的一声脆响,赵三只觉一股巨力涌来,镖刀险些脱手。“就凭你这把老骨头,也配与本千岁动手?”魏国忠嗤笑一声,反手挥杖,带着呼啸风声,猛砸向赵三天灵盖!赵三经验老辣,深知不可力敌,急忙侧身闪避,玄铁杖擦着他的衣角掠过,重重砸在祭台地面上,坚硬的石板应声碎裂,留下一个深坑。

陆九章岂会错过此等良机?就在魏国忠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他手中长剑已然递出,剑身之上依附的青铜税典金光暴涨,如同给利剑镀上了一层神圣锋锐的金边,直刺魏国忠心口!魏国忠显然没料到陆九章的金光竟有如此威力,感受到那凌厉的剑气与破邪之力,他脸色微变,急忙撤步后退。玄铁杖上的血光受金光压制,顿时黯淡了几分。“唐不语,算他杖法节奏!”陆九章厉声喝道。

“得令!”唐不语应声而出,算盘不知何时已回到手中,指尖拨动如飞,目光死死锁定魏国忠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陆宗主,他每全力挥出三杖,必有一息转换内息的细微停顿,快攻他回气之瞬!”

陆九章依言而动,剑招陡然加快,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专门抢在魏国忠那稍纵即逝的停顿瞬间强攻。终于,在一次急促的换气间隙,陆九章剑尖如毒龙出洞,精准无比地刺中了魏国忠持杖的手腕!“呃啊!”魏国忠痛呼一声,五指一松,那根象征着权柄与力量的玄铁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陆九章刚要俯身去拾,却见魏国忠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他竟不顾手腕伤势,猛地抓起祭台上的“九转炼龙”密卷,狠狠摔向地面:“本千岁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休想得到!”

羊皮密卷飘落,恰好沾染上之前洒落的晶簇粉末。二者接触的瞬间,“噗”的一声轻响,密卷边缘竟冒出了点点诡异的火星!“不好!密卷要自燃了!”陆九章心中大骇,急忙伸手去捞。可那火星蔓延极快,瞬间就引燃了密卷边缘,其上绘制的腐心草图谱在火焰中发出妖异的亮光——这意味着,密道内埋设的所有腐心草,即将被引动,开始自燃!

“哈哈哈!陆九章,终究还是你输了!”魏国忠捂着流血的手腕,状若癫狂地大笑起来,“腐心草一旦燃烧,星脉锁与秘道便会化为一片火海炼狱!你们,还有那些小崽子,一个都别想活!都给本千岁陪葬吧!”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祭台入口处那扇沉重的石门,竟被人以蛮力轰然撞开!一道如同来自九幽寒渊的冷冽声音,伴随着一点绝灭的枪芒,破空而至:“魏阉!你莫不是忘了,还有我冷千绝!”

一道挺拔如松、煞气冲霄的身影,如同神兵天降,骤然闯入!正是及时赶到的冷千绝!他手中绝灭枪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刺魏国忠毫无防备的后心!魏国忠万万没料到冷千绝会在此刻出现,感受到身后那凌厉无匹的杀气,他吓得魂飞魄散,拼尽全力向侧方翻滚躲闪。“嗤啦!”枪尖虽未能刺中要害,却也在他肩头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鲜血瞬间浸透了他华贵的蟒袍。“冷千绝!你……你敢偷袭本千岁!”魏国忠又惊又怒,嘶声咆哮。

眼见大势已去,魏国忠眼中闪过一丝同归于尽的疯狂。他猛地从怀中掏出那枚控制子蛊卵的“启灵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摔向地面:“既然如此,那便一起毁灭吧!子蛊卵即刻爆发,所有困童都将化为蛊人!我看你们还如何去救!哈哈哈哈!”

玉牌摔在坚硬的祭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咔嚓”碎裂声。几乎同时,星脉锁的方向,传来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而尖锐的“嗡嗡”虫鸣——母虫体内的子蛊卵,被激活了!

陆九章看着地上燃烧的密卷,听着星脉锁传来的不祥虫鸣,心急如焚,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放在火上炙烤:“唐不语!推算腐心草全面自燃尚需多少时间!赵三前辈,助冷旗主拿下此獠,绝不能让他再耍花样!”

唐不语手指在算盘上疯狂舞动,脸色因急速推算而变得苍白:“陆宗主,最多……最多只剩一刻钟!腐心草的火势便会彻底失控,蔓延至星脉锁!子蛊卵一旦完全孵化炸裂,困童们立时便会沦为毫无理智的‘蛊毒傀儡’,活祭阵进度将瞬间突破七成!届时万事皆休!”

冷千绝面沉如水,绝灭枪遥指魏国忠,枪尖纹丝不动,冰冷的杀意牢牢锁定对方:“魏国忠,今日新仇旧怨,一并了结!既为北漠死难的铁血旗弟兄,也为那些被你视作草芥的无辜困童!”

魏国忠肩头、手腕血流如注,狼狈不堪地连连后退,眼神却依旧疯狂:“你……你们别过来!再敢上前一步,本千岁便立刻引爆预先埋设在祭台之下的炸药!大不了……大家一起粉身碎骨,同归于尽!”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威胁,祭台边缘几根支撑的巨大石柱,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发热、发红,散发出灼人的高温——炸药的引线,已被点燃了!这是魏国忠预留的最后一招,最为歹毒的玉石俱焚之计,意图将所有人,连同这观星台,一同埋葬!

陆九章看着发热的石柱,又看向地上越烧越旺的密卷火焰,听着星脉锁方向越来越清晰的虫鸣与隐约传来的孩童惊呼,心中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必须在这一刻钟内,扑灭密卷之火,阻止子蛊卵彻底爆发,否则,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牺牲,都将付诸东流,所有的行动,都将功亏一篑!可是,面对这环环相扣、步步杀机的绝境,他真的能做到吗?冷千绝能及时制服疯狂的魏国忠吗?星脉锁内的沈青囊,又能挡住即将爆发的子蛊卵吗?

星脉锁内,情况已危急到了极点!母虫腹部的子蛊卵在红光催化下,如同充气般急速膨胀,表面的红光越来越刺眼,仿佛随时都会炸裂。陈阿宝手中的护障符,因承受了过载的邪力冲击,符面“咔嚓”一声,竟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缝隙!“沈大夫!符……符快撑不住了!子蛊卵马上就要炸了!”

沈青囊牙关紧咬,将最后一点残余的双解膏奋力涂向母虫腹部,试图压制红光。然而药膏已然见底,只能勉强让红光的亮度减弱少许,根本无法阻止其膨胀的趋势。李伯受伤的胳膊肿得越来越高,皮肤呈现出不祥的青紫色,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药农们更是惊慌失措,带着哭腔喊道:“沈大夫,清心草已经用完了!双解膏……再也熬不成了!”

与此同时,密道之内,腐心草被密卷火焰引燃的火星,已然蔓延过半!浓密呛人的黑色烟雾,夹杂着晶簇粉末被灼烧后产生的奇异甜香,开始向着星脉锁内倒灌。几名离洞口稍近的药农不慎吸入少许,立刻感到浑身乏力,剧烈咳嗽起来,连手中的工具都几乎握持不住。“沈大夫!烟里有毒!吸多了会筋骨酸软,使不上力气!”陈阿宝捂着口鼻,声音闷闷地,带着强烈的恐惧。

观星台顶层,魏国忠趁冷千绝被炸药引线分神的刹那,眼中凶光一闪,竟不顾一切地扑向那根发热的石柱,伸手抓向隐藏在其上的炸药开关!“本千岁要让你们这些逆贼,还有那些没用的困童,统统化为飞灰,魂飞魄散!”

“休想!”冷千绝怒吼一声,身形如电纵起,绝灭枪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黑线,直刺魏国忠腿弯!然而,魏国忠的手指,终究还是抢先一步,触碰到了那个致命的机关——“咔哒”一声轻响,如同地狱的丧钟被敲响!所有石柱的热感瞬间飙升到了极致,表面甚至开始出现熔化的迹象,毁灭性的爆炸,已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陆九章目眦欲裂,急忙将青铜税典的金光全力笼罩向燃烧的密卷,试图隔绝空气,扑灭火焰。可那晶簇粉仿佛助燃的猛油,让火焰越烧越旺,税典的金光在邪火的灼烧下,竟开始明显黯淡下去!“唐不语!还有没有办法灭火?!”

唐不语手忙脚乱地掏出身上最后一个水囊,里面仅剩少许寒泉水,他奋力泼向火焰。“嗤——”火焰暂时被压制下去一小片,但转眼间又以更猛烈的势头反扑回来,火舌狂舞!“陆宗主!寒泉水太少,根本无济于事!除非有星脉锁深处寒潭的大量寒潭水方能克制此火!可现在……我们根本过不去啊!”

就在这生死悬于一线的千钧一发之际,星脉锁的方向,猛地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是沈青囊,他将最后一点药膏连同陶罐,狠狠砸向了垂死挣扎的母虫!母虫在剧痛与药力作用下轰然爆裂,腥臭的汁液四溅,然而,那些被子蛊卵寄生的部分,却在爆炸的冲击下四散飞溅,密密麻麻地散落在因邪力侵蚀而行动迟缓、未能及时躲开的困童们中间!

“不好!子蛊卵要直接在困童身上孵化了!”陆九章肝胆俱裂,想要冲下去救援,可魏国忠那柄虽然脱手、却仍受其邪力牵引的玄铁杖,受邪力牵引飞起,死死挡住了他的去路:“陆九章!你的对手是本千岁!哪里也别想去!”

“陆宗主!你去救孩子!这里交给俺!”冷千绝见状,毫不犹豫,绝灭枪一振,再次死死缠住那柄诡异的玄铁杖,为陆九章创造时机。

陆九章看着星脉锁方向升起的邪气黑烟,又看了看密道内越烧越近、即将彻底吞噬一切的腐心草烈焰,心中无比清楚,这是最为残酷的两面危局,星脉锁的孩子们,秘道的火势,哪一边都不能放弃,哪一边都关乎存亡!可是,以他一人之力,如何能同时挽救两边危局?那些飞散的子蛊卵,会否在下一刻便夺走所有困童的生机?腐心草的死亡之火,又会否在下一刻便将星脉锁化为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