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搭箭拉弓,箭尖对着冲来的联军,蓄势待发。霍景域在第一道雪墙后,紧握着长枪,目光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敌军——他身后的士兵,有的刚包扎好伤口,有的手臂还在颤抖,却都握紧了武器,眼里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只有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放箭!”
随着霍锦一声令下,箭雨腾空而起,像一片黑色的乌云,朝着联军射去。冲在最前面的北狄士兵纷纷中箭倒地,后面的人却丝毫没有停顿,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
“大哥,撤!”霍锦喊道。
霍景域立刻带领士兵往后退,退到第二道雪墙后。联军见守军撤退,更加嚣张,疯了一样朝着雪墙冲来。
可刚冲到第一道雪墙前,不少士兵脚下一滑,掉进了藏在雪下的坑里——坑里的尖木瞬间刺穿了他们的盔甲,惨叫声此起彼伏。
“慌什么!不过是些小坑!”联军将领厉声喝道,“继续冲!拿下城门,这些都不算什么!”
士兵们强压着恐惧,绕过坑洞,朝着第二道雪墙冲去。可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的马蹄踩中了埋在雪下的陶罐——“轰隆”一声巨响,陶罐炸开,火药的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周围的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尸体飞出去老远。
“什么东西!”联军士兵吓得脸色惨白,纷纷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冲。
萧景渊在阵后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他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武器,明明只是个陶罐,却有如此大的威力!“慌什么!不过是些烟花把戏!”他厉声喊道,可心里却泛起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又一声“轰隆”响起,紧接着是第三声、第四声——姜清鸢埋的“惊雷”接连被触发,联军阵脚大乱,惨叫声、爆炸声混在一起,盖过了风雪声。
城楼上的守军见此情景,纷纷欢呼起来:“霍小姐的‘惊雷’管用了!管用了!” 之前的疲惫与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振奋与希望。他们举着武器,朝着城下的联军呐喊,声音震彻云霄。
霍锦望着这一幕,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这笑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萧夜爵的思念。
她想起他曾说,等北疆太平了,要和她一起在雪地里堆雪人,此刻雪地上虽满是硝烟与尸体,可她仿佛看到了他站在身边,笑着揉她的头发:“锦儿真厉害,比我还会打仗。”
就在这时,苏轻晚突然掠到她身边,脸色凝重:“锦儿!你看东边!”
霍锦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东边的天际线上,出现了一队黑色的骑兵,速度极快,朝着黑石峪关疾驰而来。骑兵的旗帜上,绣着一只黑色的乌鸦——那是幽冥楼的标志!
“是幽冥楼的杀手!”苏轻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萧景渊的信号弹,果然是召唤他们来的!”
霍锦的心猛地一沉。幽冥楼的杀手个个身手高强,行事诡秘,比黑煞门更难对付。此刻联军虽乱,可加上幽冥楼的杀手,黑石峪关的防线又将岌岌可危!
“传令下去,放蓝色烟火,让东、南、北三门的守军立刻支援西城门!”霍锦高声喊道。
传令兵立刻点燃蓝色信号弹,烟火在风雪中炸开,像一朵蓝色的花,在天际线上格外醒目。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城楼下传来一阵异样的气息——不是联军的杀气,也不是幽冥楼的阴冷,而是一种熟悉的、带着暖意的气息。
她低头望去,只见沈先生的红甲骑兵中,为首的女子突然勒住马缰,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高高举起。那玉佩在风雪中泛着温润的光,上面刻着一个熟悉的“爵”字——那是萧夜爵贴身佩戴的玉佩!
霍锦的心脏猛地一跳,瞳孔骤然收缩——沈先生怎么会有萧夜爵的玉佩?她到底是谁?
就在她疑惑之际,沈先生突然朝着城楼喊道:“霍小姐!殿下曾说,若遇幽冥楼,可用此玉佩调遣暗卫!” 话音未落,她突然抬手,吹了一声尖锐的哨音。
哨音刚落,黑石峪关两侧的山林里,突然冲出一队黑衣暗卫,个个身手矫健,朝着幽冥楼的骑兵冲去。这些暗卫的招式,竟与萧夜爵的暗卫如出一辙!
霍锦彻底愣住了——这些暗卫是谁?沈先生到底和萧夜爵是什么关系?
而在联军阵后,萧景渊看到突然出现的暗卫,脸色铁青,厉声喝道:“不可能!萧夜爵明明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有暗卫!” 他疯了一样挥着弯刀,“杀!给我杀了他们!今日一定要拿下黑石峪关!”
幽冥楼的杀手与黑衣暗卫缠斗在一起,联军士兵在“惊雷”的威慑下不敢上前,西城门下的局势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霍锦站在城楼之上,望着沈先生手中的玉佩,望着那些熟悉的暗卫招式,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萧夜爵到底留下了多少后手?沈先生是不是知道萧夜爵的下落?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怀中的楠木簪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着什么。她低头一看,只见簪尾的缺口处,竟泛着一丝微弱的光。
而远处的山林里,似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马蹄声,像是有人正朝着黑石峪关疾驰而来。
是萧夜爵吗?他真的还活着?
霍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可风雪太大,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一道玄色的身影,在风雪中越来越近。
可那道身影的身后,却跟着一队穿着北狄盔甲的骑兵,像是在追赶他。这道身影到底是谁?是萧夜爵,还是又一个陷阱?
黑石峪的风雪依旧,硝烟弥漫中,那道玄色身影越来越近,而城楼上的霍锦,握着玄铁剑的手,又一次紧了起来。她知道,不管那道身影是谁,一场新的风暴,已经悄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