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血迹还未擦净，暗红的印记在金砖上晕开，像一块化不开的疤。内侍捧着从南楚细作身上搜出的玉佩与纸条，双手微微发颤，呈到萧衍面前。
玉佩上的双凤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纸条上“推给苍狼族”的字迹刺眼，与之前陈先生的供词、留声石里的密谋，在萧衍脑海里织成一张完整的阴谋网——原来从伪造通敌信到冒充蛮族信使放走顾昭宁，全是闲王萧煜与萧景渊勾结南楚的毒计。
“朕……竟被亲弟、亲儿蒙骗至此。”萧衍的手指抚过纸条，指腹蹭过粗糙的纸面，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他想起半年前，自己因一封假信对霍宴疑窦丛生，想起霍景域中蛊昏迷在神器秘宝里，想起北疆将士浴血时朝堂还在争论“霍家是否通敌”，一股混杂着愤怒与愧疚的情绪猛地冲上心头，让他浑身发抖。
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阶下的官员，最后落在殿外宗人府的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传朕旨意！闲王萧煜，勾结南楚、伪造密信、陷害忠良，罪大恶极！即刻废为庶人，圈禁宗人府，终身不得出！”
“陛下！”宗人府令刚要领旨，萧衍又补充道，“闲王党所有成员，无论官职高低，一律革职查办！查抄家产，凡与南楚有书信往来者，斩立决！”
旨意传出，殿内官员们齐齐跪倒，连呼吸都放轻了——谁也没见过向来擅长制衡之术的皇帝如此震怒，那语气里的决绝，像极了当年平定宗室叛乱时的狠厉。
之前附和闲王弹劾霍宴的文官，此刻额头抵着金砖，冷汗浸湿了朝服，生怕下一个旨意就落到自己头上。
霍宴站在一旁，看着皇帝震怒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单膝跪地，声音浑厚：“陛下，闲王虽罪该万死，但宗室血脉……还请陛下留他一命，以全皇家体面。”
萧衍看着霍宴，想起他刚在殿上斩细作时的决绝，此刻却为仇人求情，心里更添愧疚。他长叹一声，挥手道：“朕念及手足之情，留他性命，但圈禁终身，再无赦免可能。”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霍锦，语气缓和了些，“霍锦，你大霍景域的蛊毒还未解，凌玄谷主可有办法？”
霍锦躬身回禀：“凌玄师傅说，蚀心蛊需顾昭宁的本命精血才能解，如今顾昭宁在南楚，与南楚太子勾结，想要借兵颠覆北凉。若能擒获顾昭宁，不仅能为大哥解蛊，还能查清南楚的阴谋。”
“顾昭宁……”萧衍的眼神冷了下来，“一个北贬的太傅之女，竟敢搅乱北凉朝堂，勾结外敌，朕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他看向萧夜爵，“夜爵，南疆战事紧急，你与霍锦即刻启程，务必守住南疆，若有机会，擒获顾昭宁与南楚太子。”
“臣遵旨！”萧夜爵与霍锦齐声领命。
就在这时，内侍匆匆跑进殿，手里拿着一份染血的急报，脸色惨白：“陛下！南疆急报！南楚太子率大军攻破了我方两座边城，顾昭宁亲自督战，用毒箭射杀了我方守将！她还放话，若不交出霍宴与空间密钥，就屠了边城百姓！”
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