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雪被他的动作惊醒，抬起头。
她的唇瓣红肿，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苏凌冷冷地看着她，声音沙哑却冰冷：“怎么回事？千仞雪。”
他动了动被锁住的手腕，锁链哗啦作响。
“钥匙呢？”
“还有我的记忆……”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凭这种拙劣手段，就能抹掉一切，让我变成你的玩偶吧？”
他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别自欺欺人了。”
这话如同烧红的匕首，捅进了千仞雪最脆弱的角落。
她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变得惨白。
眼中的炽热被冰水浇灭，只剩下受伤的痛苦和蔓延的黑暗。
“凌……”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泣音。
“为什么……为什么你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想离开我？”
“为什么你还不悔改？”
她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颊，却被他嫌恶地避开。
这个动作彻底刺激了她。
“明明是我救了你！”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质问。
“我明明这么爱你！爱了你两世！”
“我拼命找你，跨越轮回，挣脱宿命！”
“我为了你，连比比东那个疯女人都敢反抗！”
她猛地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被锁住的苏凌。
泪水决堤，混合着扭曲的表情，显得异常凄厉。
“可是你呢？！”
“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想离开我！”
“你想回那个银发畜生身边吗？！”
“你们在湖底相殉情的感觉是不是很好？！很壮烈？！很感人？！”
她俯下身，双手死死抓住苏凌的肩膀，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疯狂地摇晃着他。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我到底哪里不好？！”
“是我长得不够美吗？身份不够尊贵吗？力量不够强大吗？！”
“为什么你眼里从来都没有我？！”
“为什么你宁可和想杀你的畜生去死，也不愿看我一眼？！”
质问如同狂风暴雨，带着血泪，撞击在冰冷的石壁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警告！警告！检测目标千仞雪情绪极度不稳定，黑化指数飙升！危险等级：最高！】
【请立刻安抚！重复，请立刻安抚！否则触发'分尸柴刀''强制囚禁''骨灰级病娇'极端结局！】
系统警报在苏凌脑海狂响。
苏凌：“……”
安抚？笑话。
他是谁？历经三世轮回，曾登临神王宝座的存在！
会怕这区区柴刀囚禁死病娇？
但就在他准备凝聚残存魂力，拼着重伤也要挣脱锁链时，目光瞥见了千仞雪接下来的动作。
千仞雪似乎听不到回答，也看不到他的厌恶，眼神渐渐空洞无神。
她松开抓着他肩膀的手，踉跄地后退两步，喃喃自语：
“我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明明我只想追求一份幸福，平淡温暖的生活……”
“可是，好苦啊……苦到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她一边喃喃，一边如同梦游般走到墙角的阴影处。
那里不知何时，竟放着一把闪烁寒光的匕首。
“连凌也要离开我……”
她拿起匕首，转过头，血红的瞳孔聚焦在苏凌身上。
目光不再疯狂，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说到底，我一直在追寻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