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留宿不便啊,姑娘还未婚呢。”
“这要传出去,咱苏家的名声……”
“再说了,他自己是男的,不会去客栈住?”
众人七嘴八舌,秦长生却不急,笑容温文儒雅,话音悠然道来:
“诸位夫人有所不知,苏庄主白日才刚宣布苏秦两家结为同盟,弟子彼此携手抗敌,如今我不过是来投宿一晚,却被拒之门外,这让外人听了,该怎么评价苏家待客之道?”
苏夫人皱眉:“你少在这儿歪理邪说!”
“我歪?”秦长生神色一正,“正道弟子,互相照应,是本分!“
”如今血煞教伺机而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若不尽心护她,叫我回去怎么面对白泽川师兄?“
”白师兄那脾气,刀都不用拔,光眼神就能杀我两回!”
他话锋一转,又拱手一礼:“再说,我可没要求住主屋,只求一角柴房就行,刀枪不入、风吹不倒就成。“
”真要我走,那也可以——但万一明天出事,我死了事小,苏姑娘出了岔子,可就不是谁能扛得下的了。”
苏明媚咳了一声,也凑到秦长生身边,压低声音:“那个……长生师兄,今晚真不必了。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
秦长生一脸正气凛然:“你是姑娘家,遇事若有闪失,我如何向韩兄弟交代?”
“我、我一个人住惯了……”
“越是惯了,越不能大意。你性子温柔善良,又不喜与人争斗,若有人趁乱闯入,谁来护你?”
苏明媚脸上的表情,从纠结、隐晦、到——彻底认命。
她原本还想着趁今晚清闲,偷偷去楼后花园散个心、撩个小帅哥、嗑两句蜜语。
结果人刚安顿好,这尊“贴身护卫”就赖上门来,防得比鸡窝还严。
更关键的是——她心里还真没法把这事跟秦长生解释清楚。
毕竟这人从头到尾,都把她当成“温婉贤良型女子”来尊敬。
一副“你是良家女我是护花使者”的虔诚模样。
说她善良,说她纯净,说她像兰花一样——她怎么好意思说“我其实更像喇叭花”?
苏夫人见他一口一个“护同伴”“替白师兄负责”,一时也不好驳他,只咬牙道:“柴房里还有空地,自己找地方躺吧。”
“多谢夫人!在下不胜感激。”
夜里。
秦长生席地而坐,卷着破布毯,抬头望月,感叹道:
“今夜月色真好……适合护人入梦。”
他话音刚落,隔壁小院传来苏明媚气哼哼的低声抱怨:“好个护人入梦,你倒是去梦里守门啊?”
她越想越气,又不能发作,只能将被子裹紧三层,嘴里咕哝:“我哪儿像是需要人保护的……明明是我想保护自己幸福来着……”
可再一想到秦长生那句“你性子温柔善良,不喜争斗”,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没舍得反驳。
就这样,苏家庄的夜静了下来。
柴房一角,秦长生安然入睡,怀中抱着那块“长生玉佩”。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这趟下山责任重大,既要保护队友、抗击外敌,又得顾及兄弟情谊,使命光荣,压力山大。
至于苏明媚是什么样的人……他是真没多想。
她笑起来那么甜,说话温柔婉转,对自己有恩,还愿意同行下山,当然是个好姑娘,值得一生一世、风雨护送。
只不过,门外那株桂花树后,有个帅气弟子探出头来,刚想吹个口哨,就被苏明媚冷冷一瞪。
帅哥悻悻然缩回去。
苏明媚叹口气:“唉……有他当队友,连放风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