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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魏王门客初探访(2 / 2)

这许诺,不可谓不重,不可谓不诱人!魏王李泰,身为陛下嫡次子,才华横溢,深得圣心,其设立的文学馆更是网罗了当时不少才学之士,能入其门墙,对于天下读书人而言,已是莫大的荣幸与晋身之阶。而“侍讲”、“参赞机要”更是意味着进入魏王的核心圈子,其未来的政治前景,足以让无数人疯狂。

苏勖说完,便静静地看着薛斩,等待着他的回应。他相信,如此优厚的条件,对于一个刚刚摆脱债务危机、看似前途光明的年轻勋爵而言,几乎是无法拒绝的诱惑。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后续如何帮助薛斩逐步脱离商贾身份,融入魏王集团的说辞。

然而,薛斩的反应却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薛斩闻言,脸上并未露出想象中的狂喜或激动,反而是一种更加浓重的惶恐与不安。他猛地站起身,对着皇城方向(并非对着苏勖,以示并非针对魏王)深深一揖,语气带着几分慌乱:“苏先生!此言真是折煞薛某,更是惶恐煞薛某了!魏王殿下乃天潢贵胄,文采风流,学识渊博,乃天下士子之楷模,更是薛某心中敬仰无比的存在!殿下如此错爱,垂青于薛某这等粗鄙之人,薛某……薛某实在是感激涕零,五内俱焚,不知何以报殿下知遇之恩于万一!”

他直起身,脸上满是真诚的(至少看起来是)难色,看向苏勖:“然……然则,苏先生,殿下厚爱,薛某心领,但这王府侍讲之位,薛某是万万不敢接受的!薛某自知,自幼失学,于圣贤经典、诗词歌赋一道,可谓是一窍不通,平日连《千字文》都背得磕磕绊绊,若论拳脚功夫、市井算计,或还有几分蛮力与机巧,但若登那王府文学馆大雅之堂,与诸位饱学鸿儒并列,为殿下侍讲……这……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非但薛某要贻笑大方,沦为长安笑柄,更要连累殿下清誉受损,被世人嘲笑殿下识人不明!此等陷殿下于不义之事,薛某纵然粉身碎骨,也绝不敢为!还请苏先生明鉴,体谅薛某苦衷,回禀殿下,收回成命!”

这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有理有据。先是极力推崇魏王,表达受宠若惊的感激,然后以自己“不学无术”、“一窍不通”为理由,坚决推辞,最后更是上升到会损害魏王清誉的高度,将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让人难以反驳,更难以强求。姿态之低,理由之“充分”,几乎无懈可击。

苏勖脸上的温文笑容终于维持不住,微微僵硬了一瞬,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愕然与难以察觉的阴霾。他预想过薛斩可能会欣喜接受,可能会犹豫权衡,甚至可能会待价而沽,却唯独没料到对方会以这样一种近乎“自污”的方式,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而且拒绝的理由,偏偏让人无法指摘,难道还能逼着一个自称“连《千字文》都背不熟”的人去当文学馆侍讲吗?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心态,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如愿了。他重新挂上那副温和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底下,多了几分疏淡:“薛县男……过谦了。县男之能,又岂是区区经史可以局限?殿下看重的,正是县男这份不同于常人的魄力与眼光。既然县男暂无意于此,苏某亦不敢强人所难。今日能与县男一晤,听君一席话,苏某亦是受益良多。兄弟楼的佳肴,苏某日后定会常来捧场。”

他站起身,准备告辞,话语却意味深长:“至于殿下那边,苏某自会如实回禀。只是望县男日后,莫要忘了今日殿下这份赏识之心。长安风云变幻,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潜在的对手。告辞。”

最后一句,已是带着明显的敲打与警示意味。

薛斩仿佛浑然未觉话语中的机锋,再次拱手,脸上依旧是那副诚惶诚恐又带着几分憨直的表情:“一定,一定。薛某恭送苏先生。殿下厚爱,薛某永世不忘!”

送走苏勖,薛斩脸上的惶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与深思。他缓步走回听雪轩窗边,看着楼下苏勖登上等候的马车离去,手指无意识地在窗棂上轻轻敲击。

“魏王……李泰……”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吗?是想将我收归麾下,替你摇旗呐喊,还是想借我这把看似好用的‘刀’,去给你的好哥哥太子殿下添点堵?”

他心中雪亮,自己这兄弟楼,自己这“狂徒”之名,已然成了长安权力棋盘上的一颗新子。太子因旧谊与早期相助,算是半个自己人。而魏王,则想将他这颗棋子捞过河,纳为己用。

“想把我当棋子?”薛斩眼中闪过一丝桀骜不驯的光芒,“那也得看看,你们这些下棋的人,手够不够稳,心够不够狠!想让我薛斩俯首帖耳?做梦!”

他非但没有因魏王的招揽而感到惶恐或荣幸,反而激起了骨子里那股不服输、不惧权的狂傲之气。这长安的棋局,他不仅要入,还要以自己的方式,搅动一番风云!魏王的橄榄枝,非但未能让他动摇,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尽快积累实力,拥有足以让任何觊觎者都不敢轻举妄动的资本!

“龙焱烧……”他喃喃自语,眼中燃起更加炽烈的火焰,“看来,要加快些步伐了。光有炒菜和这隐秘的仙酿还不够,得让这长安城,更热闹一些才行。”

狂徒之心,岂甘为人棋子?魏王府的这次探访,如同一剂猛药,彻底激活了薛斩心中那不安分的、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野望。接下来的路,注定不会平静。而他,已做好了掀翻这棋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