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egie来啦！”
粉丝们尖叫着。
一个外卖小哥满头大汗地打着电话。
“对不起对不起，您备注要加辣，我跑了两家店才买到...”
电话那头传来怒骂。
“两分钟送不到就给你差评！”
挂断电话，外卖小哥加快脚步想进门，不小心拍到一个浓妆女孩的肩膀。
“麻烦让让...”
“有病啊！脏死了！”
女孩尖叫着躲开。
外卖小哥连连鞠躬。
“对不起，我要迟到了，会被差评...”
“你差评关我屁事！”
女孩翻了个白眼。
突然前面有人喊。
“giegie来啦！”
人群一阵骚动，外卖小哥被挤得人仰马翻，手中牛杂汤洒了出来，汤汁溅到女孩鞋上。
“啊！我的限量版！”
女孩尖叫。
出来的并不是她们等的明星，人群很快消停。
外卖小哥手忙脚乱地捡起洒了一半的汤，女孩却突然指着他。
“你偷拍我裙底！”
“我、我没有...”
王强结结巴巴地解释，眼眶瞬间红了。
他刚送完一单外卖，累得双腿发软，哪有力气去偷拍别人？
“少装蒜！你们这些送外卖的，整天拿着手机到处拍，以为我不知道？”
女子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戳到王强脸上。
“密码是多少？快说！”
眼镜男一把揪住王强的衣领。
“老实交代，不然报警抓你！”
“我真的没拍...”
王强声音发抖，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他每天工作十四小时，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心思偷拍？
眼镜男突然发力，一个过肩摔把王强重重摔在地上。
王强后背着地，疼得眼前发黑，还没缓过劲来，眼镜男的膝盖已经压住了他的脖子。
“密码！”
眼镜男厉声喝道。
女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用鞋跟狠狠踹向王强的脑袋。
“穷鬼还学人偷拍？”
王强眼前金星乱冒，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他颤抖着报出手机密码，女子立刻解锁翻看相册和聊天记录。
“什么都没有？”
女子翻了几分钟，脸色越来越难看。
“肯定删了！”
她气急败坏地把手机砸回王强身上，又踢翻了那碗牛杂汤。
滚烫的汤汁溅到王强裤子上，他却不敢动弹。
“浪费我时间！”
女子嫌弃地瞥了眼王强破旧的外卖服。
“穷鬼就是穷鬼，连偷拍都拍不好。”
眼镜男松开王强，厌恶地擦了擦裤子上蹭到的汗水。
“走吧，跟这种底层人计较什么。”
两人转身就要离开，仿佛刚才的暴行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站住。”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李林叼着烟，大步走过来扶起王强。他眯着眼打量那对男女。
“冤枉人、打人，连句道歉都没有就想走？”
女子回头，上下打量着李林。
“关你屁事？多管闲事的穷酸相！”
她突然认出了什么。
“哦，你不是下午在商场门口干呕的那个吗？怎么，想当英雄？”
眼镜男轻蔑一笑。
“建议你去医院看看脑子。”
李林眼神一冷，抡圆膀子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眼镜男的眼镜飞出去老远，脸上立刻浮现出五道红印。
“你敢打人？”
女子尖叫着扑上来推搡李林。
“我要报警！让你坐牢！”
李林反手又是一巴掌，女子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脸不敢置信。
“拍啊，不是要发网上吗？”
李林一把捏住女子的脖子，强迫她把手机镜头对准自己。
“来，让网友看看你们这对狗男女是怎么欺负人的。”
眼镜男想上前，李林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道歉。”
“凭什么？”
眼镜男咬牙道。
李林冷笑，把烟头摁进他嘴里。
“就凭这个。”
眼镜男痛呼一声，被迫跪在地上。
女子吓得手机都拿不稳了，在李林冰冷的目光下，两人终于哆嗦着向王强道歉。
“对、对不起...”
女子声音细如蚊呐。
眼镜男嘴角流血，含糊不清地重复着道歉的话。
王强捡起摔坏屏幕的手机和洒了一半的外卖，含泪向李林道谢。
“谢谢大哥...我、我没事的...”
李林拍拍他肩膀。
“以后遇到这种事别怂，越怂他们越来劲。”
“我妈信佛，总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王强抹了抹眼睛，勉强笑了笑。
李林挑眉。
“那你妈有没有说过，遇到恶人要先打一顿再讲道理？”
王强被逗乐了，憨厚地笑起来。
李林看着他破旧但干净的外卖服和手上磨出的老茧，心里一阵发堵。
目送王强离开后，李林转身走向酒店。
周围的路人纷纷让开，被打的两人尝试上传视频，却发现平台提示”内容违规无法上传”。
他们这才意识到踢到了铁板，脸色煞白地溜走了。
酒店电梯前，李林与一个全副武装——帽子、口罩加墨镜的人撞了个满怀。
“抱歉。”
对方声音闷闷的。
李林点点头。
“我的错。”
电梯门即将关闭时，一只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突然伸进来拦住。
刚才那人走进电梯，站在角落。
“几楼？”
李林按下楼层按钮后问道。
对方低着头摆弄手机，没有回答。
李林注意到她摘下了墨镜和口罩，露出一张精致但刻意化丑的脸——雀斑、牙套、蜡黄的粉底。
他移开视线，没有多看一眼。
到达楼层后，李林走出电梯打电话。
“阿荣，带人去夜店，廖赖头应该在那儿...对，女人多的地方找。”
他没注意到电梯里的女子一直望着他的背影。
当李林似有所觉回头时，两人目光在走廊中短暂相接。
女子迅速别过脸，电梯门缓缓关闭。
镜面广告屏上，正播放着当红女星简丹代言的香水广告。
电梯里的女子对着镜子摆了个姿势，小声嘀咕。
“居然没认出我...”
她决定重新化个更丑的妆避开粉丝。
李林刷卡进入酒店房间，映入眼帘的是四仰八叉裸睡的咣子。
他嫌弃地扯过被子盖住那白花花的身体，一脚踹在床垫上。
“十一点了，阿荣他们先去夜店了。”
咣子迷迷糊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