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苏婉贞在晋兴银行太原总行的办公室，厚重的橡木门将楼下的喧嚣彻底隔绝。
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
苏婉贞从身后的文件柜中取出一份厚实的卷宗，摊开在林砚面前。
“这是晋兴在全省铺开网点的进度。”苏婉贞慢慢讲述，“除长治、晋城这两个根基之地由总行直管外，其余各府、州、县，首批三十家分行的选址已全部完成。”
卷宗里是详尽的图表和文件。
林砚细细翻阅，目光扫过一个个熟悉的地名：大同、忻州、代州、平阳、蒲州、汾州、辽州、沁州、平定州.......几乎覆盖了山西所有重要的经济节点和交通枢纽。
每处选址旁边都附有简单的地形图、人口经济数据摘要，以及最重要的——安保评估报告。
“护卫力量均已到位。”苏婉贞指着报告上的数据，“每处先行配置一个加强连的保安团兵力，约一百五十人，装备最新式的G98步枪和轻机枪，连长及骨干皆从长治老营抽调，绝对可靠。其驻地紧邻分行建筑，有暗道相通。”
她顿了顿，补充道：“待分行业务稳定，地方情势摸清后，会依计划逐步扩编至一个标准团（一千五百人）的护卫规模。
林砚点了点头。
金融血脉延伸之处，必须要有强有力的臂膀守护，这是乱世中的铁律。
“资金和押运呢？”林砚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启动资金由总行统一调拨，通过我们的内部渠道运送，由护卫部队全程武装押运。”
苏婉贞答道，“日后各分行间的头寸调剂，也会建立严格的制度和押运流程。我们会设计一套密电系统，用于资金调拨指令的传递。”
合上卷宗，林砚轻轻吐出一口气。
母亲的执行力远超他的预期。
这套体系一旦建成，晋兴银行的脉络将深深植入山西的每一寸土地。
它不仅仅是金融机构，更将成为林家影响力无处不在的触角和神经末梢，一张覆盖全省的、兼具金融、信息和武装力量的网络。
“娘，辛苦了。”林砚由衷地说道，“这一步走稳，我们在山西的根基就再也无人能撼动了。”
苏婉贞笑了笑，揉了揉眉心，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辛苦些值得。只是这摊子越铺越大，可靠的人手还是觉得捉襟见肘。培训的速度，总赶不上扩张的需求。”
“人才是根本，急不来。”林砚安慰道，“稳步推进就好。有了这套模板，后续再增设网点就容易多了。”
“娘，总行的地下金库，是不是昨日完工了？”他忽然问道。
苏婉贞略微一愣，随即点头：“是，最后一道液压驱动的大门昨日下午安装调试完毕了。怎么，你想去看看？”她有些疑惑，儿子似乎对那个已经反复检查过无数遍的金库格外关注。
“嗯，正好有点事，需要下去一趟。”林砚的语气很平常，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母子二人没有惊动太多人，只带了两个绝对心腹的护卫和领航者工程公司的负责人，通过一道隐蔽的楼梯，来到了位于银行大楼最深处的地下金库。
这里与其说是金库，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地下堡垒。
墙壁是厚达一米以上的钢筋混凝土，内部空间宽敞，划分出了不同的储藏区域。
空气中弥漫着新混凝土和金属防锈漆的味道。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扇刚刚安装好的、厚重无比、闪烁着金属冷光的巨型金库大门，门上复杂的密码盘和液压锁具预示着其极高的安全等级。
然而，林砚的目光却并未在这扇现代化的大门上过多停留。
他径直走向金库最内侧的一面墙。
这面墙看起来与其他几面并无不同，表面进行了简单的粉刷。
工程部负责人见状，连忙上前解释道：“砚哥儿，这面墙是按照原主建地下仓库时留下的承重墙，结构最为坚固，所以当初改造时完全没有动它。”
苏婉贞也看向儿子，眼中带着询问。
林砚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墙面，发出沉闷的实心声响。
他闭上眼，似乎在感知着什么，片刻后睁开，语气肯定：“这后面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