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李月娥环视这座空旷洁净、仿佛等待检阅的仓库，目光最终落在预留出的核心区域，“这里，将来存放的会是晋雪面粉和东方兰梦小米粉的最高等级产品。安保等级提到最高，没有我的手令，一只苍蝇也不准飞进来。”
“是！”主管挺直腰板。
回到办公区，气氛又是不同。
销售团队的几位骨干已经等在小型会议室里，人人脸上都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期待。
他们面前摊开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这大半年来从太原、上海乃至更远地方雪片般飞来的询价和意向。
李月娥走进会议室，没有寒暄，径直走到上首位置坐下，目光扫过众人。
“诸位，”她开口，声音清晰而冷静，瞬间压下了会议室里细微的躁动，“外面的机器养护好了，仓库清扫干净了。现在，轮到你们了。”
所有销售人员立刻坐直了身体，屏息凝神。
“即日起，”李月娥的声音不容置疑，“丰泰公司正式对外接受两类产品的订单。”
她微微停顿，确保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
“第一类，晋雪面粉。只做最高端规格，包装、规格按我们既定的标准来，价格不打折，数量按季度配额分配。告诉那些抱怨价格贵的饭店掌柜，嫌贵可以不买，有的是人捧着银子排队。”
“第二类，”她加重了语气，“东方兰梦系列产品。目前仅限于经我们认证的、有能力处理兰香小米粉的顶级合作餐厅，且必须与晋雪面粉搭配订购。兰香小米粉不单独出售，配额比晋雪更紧。让他们死了直接买小米回去自己磨的心思！”
一位年轻的销售忍不住开口，脸上带着兴奋的红光：“经理！上海卡尔登饭店那边早就放话出来，只要咱们开订，他们立刻把下半年的甜品单子全换成东方兰梦系列！还有华懋、礼查，都在打听！”
另一位也赶紧补充：“太原的晋阳饭店、鸿宾楼也催了无数次了！天津租界里几家大西餐厅的经理，托人都问到咱晋城办事处了！”
李月娥听着，脸上并无太多波澜，只淡淡道：“意料之中。记住我们的规矩：配额制，宁缺毋滥。优先保证老客户和能出精品的名店。那些只想拿去做噱头、糟蹋东西的，给再多钱也不卖。”
她目光锐利地看向销售组长：“把订单需求整理好，汇总到我这里。我要亲自核定第一批配额名单。告诉所有下订单的，最快也要等到下个月初才能开始分批供货。最理想的面粉品质要等三个月后，小麦的品质达到高值时。等不及的，可以放弃。”
“是！经理！”销售组长立刻应下，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会议结束，销售人员们拿着尚带墨香的新订单条款，脚步匆匆却又充满干劲地离去，仿佛已经看到雪花般的订单飞向晋城。
李月娥独自在会议室里坐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窗外传来钢铁基地隐隐约约的沉闷声响，与食品厂区内精细准备的安静形成奇特的对峙。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那座养护一新的厂房。
里面沉睡的钢铁巨兽，即将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