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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你们妖族,称之为‘血脉畸变’(1 / 2)

那小狐女的声音,好比一颗石子,砸破了死寂的冰面。

所有妖族的视线,都聚焦在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身上。

涂山镜那刚刚僵硬的表情,瞬间又活了过来,他似乎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叶枭没有看任何人,他只是低头,看着那个躲在母亲身后,只敢露出一双大眼睛的小狐女。

“你叫什么?”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我……我叫涂山夭夭。”小狐女怯生生地回答,声音细若蚊蚋。

“为什么想成为新神?”

“因为……因为那样,哥哥姐姐们就不敢再抢我的松果了。夭夭……夭夭想自己保护好自己的东西。”她说着,眼圈一红,晶莹的泪珠就在眼眶里打转。

一个最朴素,也最真实不过的愿望。

“保护自己的东西,不需要成为神。”叶枭缓缓说道。

他走向涂山夭夭,周围的狐族战士下意识地握紧了兵器,却又不敢上前。

夭夭的母亲,一位看起来很温婉的狐族妇人,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一把将女儿死死地护在怀里,眼中充满了惊恐。

叶枭没有理会他们,他只是在小狐女的面前,蹲了下来。

他伸出手,在那滴即将落下的泪珠上,轻轻一沾。

然后,他又拔下了小狐女一根细软的白毛。

最后,他在地上,捻起了一粒最不起眼的尘土。

他将这三样东西,合于掌心。

一缕微弱的,好比萤火虫的光芒,在他指缝间亮起。

在场的所有妖族,都屏住了呼吸,他们能感觉到,一种他们无法理解,却又源自生命最本源的创造之力,正在那双手中酝酿。

涂山镜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叶枭张开了手。

一枚好比黑玉,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种子,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那枚种子,没有丝毫灵气波动,看起来平平无奇。

“这是什么?”涂山夭夭好奇地看着那枚种子,似乎忘记了害怕。

“一颗复仇的种子。”叶枭将种子递给了她,“拿回去,用你的血将它种下。它不需要阳光,也不需要雨露。它唯一需要的养料,就是别人对你的恶意。”

“你的哥哥姐姐们,越是欺负你,越是嘲笑你,它就长得越快。”

“等到它开花结果,你吃下那颗果实,你就能,亲手把属于你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涂山夭夭似懂非懂地接过了那枚种子,紧紧地攥在了手心。

她母亲的脸色,却变得更加惨白。

用恶意来浇灌?

这哪里是什么种子,这分明是一颗魔种!

“大家看到了吗!”涂山镜终于抓住了机会,他指着叶枭,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悲愤与痛心,“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不是在赐予,他是在污染!他要在这孩子纯洁的心里,种下一颗名为‘仇恨’的恶魔!他要让这孩子,以怨恨亲人为食,以手足相残为乐!”

“他要我们妖族,从内部开始腐烂,最终彻底沦为他可以随意摆布的行尸走肉!”

他的话,好比一盆冰水,浇在了所有刚刚升起一丝希冀的妖族头上。

夭夭的母亲,更是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就想去抢夺女儿手中的那枚种子。

“夭夭,快,快把那不祥的东西扔掉!”

周围的狐族,看着叶枭的眼神,再次被恐惧和憎恶所填满。

这个人,太歹毒了。

他给的希望,原来包裹着最致命的剧毒。

面对这山呼海啸般的指责,叶枭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只是站起身,掸了掸衣角的灰尘,然后看向那个表演得声情并茂的涂山镜。

“说完了?”他问。

涂山镜一滞。

“说完了,就该我说了。”叶枭的语气,依旧平淡,“涂山镜,首席史官,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职位。想必,你一定读过很多书吧。”

“那么,你有没有读过一本,由人族大儒,在三千年前所著的,名为《蛮夷考》的禁书?”

涂山镜脸上的悲愤,瞬间凝固了。

“在那本书里,第十七卷,‘妖祸篇’,详细记载了一场,发生在所谓一万三千年前的‘血脉之殇’。”叶枭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妖族的耳朵里,“书里说,妖族愚昧,轻信人族术士,导致血脉崩溃,险些灭族。”

“这本书,写得很好。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妖族是低劣的,是需要被人族‘教化’和‘统治’的。”

“而你,”叶枭的视线,好比两柄最锋利的刀,刺穿了涂山镜所有的伪装,“一个妖族的史官,却将人族用来贬低我们妖族的虚构故事,当成你口中的‘历史’,来煽动你的同胞,去仇视一个,能给你们带来真正进化的人。”

“涂山镜,告诉我,你到底是蠢,还是坏?”

“或者说,你身后那位新主敖天,他究竟是想当万妖国的主人,还是想当人族神庭,养在这十万大山里的一条狗?”

轰!

叶枭的这番话,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万吨当量的炸弹。

所有狐族,都懵了。

他们看看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的涂山镜,又看看一脸平静的叶枭,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人族的禁书?

新主是神庭的走狗?

这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你……你血口喷人!”涂山镜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他脸上那份从容与儒雅,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被揭穿了谎言的恐慌。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最清楚。”叶枭没有再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花长老,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给我们安排一个住处。另外,把你们狐族,所有记载了历史的典籍,都给我搬过来。”

“我要让你们亲眼看看,你们引以为傲的历史,究竟有多少,是别人写给你们的笑话。”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花长老张了张嘴,看着失魂落魄的涂山镜,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眼神已经开始动摇的族人,最终还是颓然地低下了头。

“是,先生。请随我来。”

她知道,这场不见血的战争,他们已经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涂山镜精心构筑的舆论高墙,被这个男人,用一种更加蛮横,更加诛心的方式,从地基开始,彻底摧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