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欢的本意是直接带我回月溪谷,而我则极力避免跟她独处——若是独处,她必定用尽浑身解数将我诱导到床上,而我只怕是难以招架。
说来好笑,在她面前,我反倒像是个被百般调戏的小姑娘。
车子开到美狄娅时,我宣布自己要在鲁济医院下车。
“还以为你要去公寓呢。”闫欢冷冷的说道,“前段时间你在那里住的很爽吧?”
“不去。我住的越爽,你就越不爽。这个道理我懂。”
“去那儿干嘛?”
“接闫雪灵,看看琳琳,如果有可能,顺便看看温如海。”
“帮我给姓温的带个好。”
她没说是哪个“姓温的”。
下车后,闫欢没跟我说再见,直到车门关闭前,她一直闭眼休息。
我想了想,决定再次拉开车门。
“你也一起来吧?”
我问。
闫欢睁开眼。
“我去干嘛?”
“快两周了。要不要去一趟妇产科?我陪你。”
“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怀上吧?好贴心呢。”她的语气骤然变冷,“不必麻烦,昨天早上就已经确认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
“脸色别那么难看。东西进到我肚子里,那就是我的,不劳你秦老师惦记。”
真是个顽固的女人。
看着埃尔法的离去的背影,我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符合渣男的一切标准:
先是不负责任的让女人怀孕,再千方百计的劝女人流产。
我不由的想到未来。
假如一年后闫欢怀抱着一个小婴儿来到我面前,我该怎么处理那个局面?
答案是没法处理。
这件事不能拖。
可以想见,越往后拖,这件事的现实性就越强烈,连带着闫欢在我心目中所占的位置就越突出。
在我心里,生育始终是件大事。
想到这里,我掏出电话。
“干嘛?”
电话那头的闫欢冷冰冰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
“是想劝我流产吧?”
“绝对没有,我尊重你的决定。陪你去妇产科,只是想知道你怀上没有。”
“你真的关心吗?”
“没理由不关心吧!此外……”我忽然结巴起来,“……我从没去过那个地方,不知道去那里是什么样的心情……所以,虽说是陪你去,其实是我向趁此机会去那里转转。”
“如果是想骗我去妇产科,那么这个借口有够烂的,隔着听筒都能闻出‘渣’味。”
“我说的是实话。”
“当真没去过?没陪杨茗去过?”
“如果去过,也许我们就不会离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今天太忙,下次吧。”
说完,她挂了。
我叹了口气。
“驸马爷。”
许久不见的菅田从人群中闪出来,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德行。
“听说您逃过了枪毙?恭喜恭喜,祝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话可真吉利。”
菅田听出了我的话里带有讽刺意味。
“那我总不能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吧?”
“更不吉利,少提‘枪毙’就行了。”
他耸耸肩,转身领我去见闫雪灵。
我们穿过医院大厅,乘坐电梯来到二楼,烧伤及整形外科病房。
隔着病房的门板,我看到四个女孩围在病床边玩飞行棋。
不消说,其中两个是闫雪灵和白梓茹,另外两个不认识。一个穿的蛮简朴,长得也很普通,脸上还有点雀斑,至于另一个,脸上缠满绷带。
“那是陈小颜,刚刚做完整形。”菅田解释道,“不能说话,只能玩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