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雪灵腾的站起来,冲出病房,消失在漆黑的走廊里。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扭过脸,继续看着窗外的月亮。
我感觉好累,一个月以来的疲倦顷刻间压垮了我。
莫说去追她,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我合上眼,双手抱住胸口。
随她去吧。
恍惚间,我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圆月当空。
屋子里黑漆漆的,月光穿过窗户洒下来,一切寂然无声。
闫雪灵已经回来了,仍旧坐在床尾。
但这一次,她身上什么都没穿。
见我睁眼,她站起来,微微张开双臂。
皎洁的月光下,她的胴体完美到令人窒息。
“我用我自己换那座小花园。”
她说。
我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时值仲夏,夜风却出奇的冷。
我坐在金鱼池边的长椅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月落日升,围墙另一面传来洒水车那滑稽的曲子。
睡不着的病人多了起来,他们在我身边来回踱步,脸上挂满对活着的依恋。
几个护士提着早点从我身边嘻嘻哈哈的经过,嗓音清亮的如同风铃。
不远处,某所小学放起了国歌,接着便是校长絮絮叨叨的训话。
电话响了,是菅田。
他告诉我,闫雪灵已经上车,就等我了。
我站起身,把最后的烟头丢在地上,踏一只脚上去反反复复的碾它,直到它变成地砖缝隙里的一抹黑灰,直到晨风将它尽数吹散。
……
我再没任何奢望。
……
车子朝筑友大学方向奔驰。
菅田开车,我坐在副驾驶,闫雪灵坐在后排。
菅田想让我也坐在后排,我明确的拒绝了。
我不想靠近一个不喜欢我的人,一秒钟都不想。
我双眼僵直的看着前方。
红色的尾灯时亮时灭。
身后的闫雪灵不时发出奇异的声音。
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小声哭泣。
我只觉得那声音令人生厌。
车子刚刚在行政楼前停稳,我便迫不及待的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我很高兴能把这一切甩在身后,哪怕只能甩开片刻。
上台阶时,我被碎裂的石砖绊了一跤。
我希望能就此狠狠地栽下去,最好能磕掉我满嘴的牙。
然而我没有摔倒,只是踉跄了一下便站住了。
会议是在三楼的一个小会议室里举行的。
刘建新不在,副校长和三个我不认识的校级领导坐在我面前,徐茗圆神气活现的坐在我旁边。
会议的前半部分我是在恍惚中度过的,耳畔都是指责、谩骂还有各种我听都没听说过的处罚明目。
我默不作声,听之任之,全盘接受。
会议的后半部分是从刘建新推门进屋开始的。
从这时起,讨论的主题就陡然变成了西岭片区旧改项目的问题。
请刘建新落座后,副校长开始了垫场发言。
“刘局长专程来这一趟,是为了西岭片区试点工程。我建议,秦老师的事情先放一放,稍后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