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址?”我一愣,“也不行。承接这个项目的设计院不会考虑我们的诉求,更不会给我们预留什么‘原址’。我建议你把重要的东西移到你家的庭院里……你家有庭院吧?”
电话那头的闫启芯沉默了片刻,说了句“让我考虑考虑”,随后挂了电话。
显然,她不同意这个方案,还是打算跟李立学死磕。
我叹了口气。
明明是富可敌国的千金小姐,却落得和城中村村霸斗智斗勇,她这是何苦呢?
真不知道是该夸她还是该骂她。
反观李立学,此人的脑子恐怕也不太正常。
作为一校之长,为了巴掌宽的宅基地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又是围铁皮又是溜狼狗,手段既低级又下作,整个村子被他闹得鸡飞狗跳,至于吗?
唉……算了。
既然闫启芯不同意我的方案,那我就只能在李立学这头下手,而且要从速从快。
看看表,还有五分钟到五点。
我给闫雪灵去了一条短信:
“遇到点棘手的事情,能否迟半小时回去?六点前一定赶到。”
闫雪灵几乎是秒回复:
“捅死你!”
“捅死你!”
“捅死你!”
“敢迟一秒钟就捅死你!”
交涉失败。
我苦笑着回了句“收到”。
我本想用多出来的这半小时去西岭小学转一圈,问问李立学为什么咬住小花园不放,如今只能匆匆看一眼了。
拆开西侧铁皮,我来到西岭小学这一侧。
迎面是学校的砖砌围墙。围墙很新,顶部装饰有黄橙橙的琉璃瓦,墙面上刷着崭新的枣红漆,墙根由青砖垒筑而成。整面墙打扫的很干净,墙缝里连一根龇出来的杂草都没有。
隔墙往西不足五米远的地方,亮闪闪的不锈钢旗杆迎风耸立,举行升旗仪式的广场肯定在更西边——我不禁感到纳闷:仪式都是在早上举行,如此布局,站在国旗下训话的老师会很舒服,列队观看升旗的学生们可就难受了——阳光会照的他们睁不开眼。
这破学校是谁设计的呢?
我踮起脚尖朝学校里面窥看,教学楼的样式很古旧,肯定有些年头了,但楼体立面整饰的很好,主教学楼的外立面居然采用了外挂大理石饰材。
好家伙,这么有钱吗?
要知道,很多学校的实力不足,兜里那点建设经费只够在外立面上涂些俗不可耐的黄油漆。就这么节省还经常捉襟见肘,墙皮大面积开裂却没钱维修。
不用说,李立学背后有“金主”啊……只是不知道,为了拿到这些钱,他倒底卖了几回屁股。
低头看看,脚下的村道表面用水泥硬化过,但满是开裂。估计是施工方偷工减料,没打地基、只铺了水泥的结果。
这条路的排水也很成问题。下暴雨是昨晚的事,经过一日暴晒,村道上仍有多处大面积积水。这些积水全部集中在村民住宅一侧,时刻浸泡着民居的墙根。可以想见,在暴雨天里,村民进出家门会很困难,搞不好还会出现雨水朝村民家里倒灌的情况。
一言蔽之,围墙以西极尽奢华,围墙以东水深火热。
左右看看,狭窄的村道仅能容纳一辆农用三轮车通行,若遇到紧急情况,比如失火或者病危,消防车和救护车绝对开不进来,这条道东侧的居民只能“奋起自救”。
这是谁造成的?还是李立学。西岭小学向东侧的土地扩张已经到了“扩无可扩”的程度……
不,岂止是扩无可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