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反应,他便一把将我推上了斜坡。
闫启芯跟上来,匆匆忙忙的向他道谢。
“不必谢,他是我师弟。”说罢,他扭脸看向我,“怎么请了个物业的豆芽菜来推你?最近混的这么惨?”
一句话就把启芯和我都骂了。
钱和女人,女人和钱,除了这两样,他嘴里就没别的了。
温如海整了整polo衫的衣角,一条长腿狗(四条腿长的离谱)站在他左胸口上。
“你听说了吗?”我问,“琳琳被抓的事。”
“嗯。告别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先进去吧,有话出来再说。”
说完,他转身走进大厅,另有几个人从我身后追过来,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些人里,有几个男人看上去挺年轻,可能是温如海的小跟班。
但另外几个就显然不是,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其中有人似乎认识闫启芯,路过我们身边时,他专门停下来瞪了她一眼。
“秦老师,咱们走吧。”闫启芯缩到我轮椅后面。
“等等!”我指着那个黑瘦男人的背影——就是他瞪了闫启芯——抬高声音说道,“这个人跟你有什么瓜葛?”
“谁?”
“就那个穿着蓝黑汗衫,下身过膝短裤,穿皮凉鞋还袜子的男人。”
我每个字都吐得很清晰,只要那家伙耳朵不聋,肯定能听出来我在说他。
果然,那家伙扭回头,开始瞪我。
“秦老师……”闫启芯小声说,“别这样。”
“这位同志,你眼压大就去医院找大夫看看,别走到哪儿瞪到哪儿,当心眼珠子掉出来。”
“你找茬打架是吧?”他的声音意外的粗,也意外的低沉。
“是。”说着,我把右腿从轮椅上撂下来,“你都瞪我们了,我能不打你吗?”
他愣了,似乎没料到事情会望这个方向发展——谁能料到坐轮椅的“瘫子”敢反击?
其实不光他,我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叫住他,本意是提醒他:别欺负一个小姑娘。结果不知怎么的,嘴里出来的话却透着想打一架的冲动。
这里我就得夸一夸薛勾子,这个混蛋真是锻炼人。自从跟他对过线,我的胆子陡然大了一截——毕竟,杀人犯咱都干过,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正在这男人犹豫之际,那个叫段善元的男人出现在他身后,似乎是专门从告别大厅里出来找他的。
段善元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指了指大厅,那男人便抛下一个“你等着”的眼神,转头跟着段善元匆匆忙忙的走了。
“这又是那路神仙?”我把右腿收回来,“好端端的干嘛瞪你?”
“那人叫李立学,”闫启芯轻轻推起轮椅,“是个小学校长。”
“小学校长?!”我吃了一惊,“小学校长怎么跟个流氓似的?”
她轻轻笑了起来。
“笑什么。”
“秦老师,还说人家呢,你是个大学老师,不也跟个……跟个流氓似的?”
“那不一样!”我争辩道,“是他先无端惹咱们的,被人瞪了,哪有不瞪回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