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她的脑中诸多碎片骤然翻腾,拼凑出了一个她连想都不敢想的真相。
昨日突然来府的谢流峥,王氏着意吩咐的艳丽衣裳首饰,顾昀川闪烁躲避的眼神,无端消失的白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所谓前来李府品鉴画作,根本就是个骗局!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将她像个货物一样,送到谢流峥的房里!
荒谬!荒唐!可笑!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和愤怒席卷了她!
这些人!这些人!怎能恶毒到如此地步!
为何!为何她总是逃不过被如此摆布作践的命运!?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散开。
窗前的人也缓缓转过身来。
谢流峥今儿没戴官帽,那张脸显得更加清晰俊美,一双桃花眼里皆是要看到这兔子惊慌失措地要跟自己赔罪致歉的恶劣笑意。
“顾夫人,又见面……”
不想,一抬眼,却看见了沈玉薇的嘴角深处一丝血渍,登时吓了一大跳!
三步并做两步地来到她跟前,抬手就去抬她的下巴,却被沈玉薇狠狠推开!
一个不防,撞在后头榻上的小几,那价值不菲的紫砂壶茶盏,“哐”地落地。
碎裂声让沈玉薇不由又打了个寒颤。
她连连后退两步,嘶哑着声音笑道:“我本以为谢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断世间冤案,还苦难公正,至少是个心底清明的人。没想到也是这般趁人之危、行径恶劣的衣冠禽兽!”
谢流峥被她骂得一愣,“你在胡说什……”
忽然一顿,看着抱住胳膊吓得都快撑不住的沈玉薇,话锋一转,恶劣地说道:“没错,我就是看上你了,又如何?你看,你如今还不是乖乖地被送到我跟前来了吗?”
他这话本是气狠了故意反击沈玉薇,可落在沈玉薇耳里,却是坐实了她所有的猜测!
她顿时目眦欲裂,只觉整个人都点燃了,浑身都烧得厉害!
凄厉地看向谢流峥,像一只发了疯的兔子炸开了毛,怒道:“谢流峥!你枉读圣贤书!枉披这身官袍!你与永宁侯府那些恶鬼都是一丘之貉!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话音未落,她便咬住牙关,猛地朝谢流峥一头撞去!
“咚!”
谢流峥躲闪不及,被这疯兔子一头撞在胸口,又叫身后的软榻一挡,连带着两个人一起跌在榻上!
“咳咳咳!”
谢流峥从来跟人打架都是一对几个,最后还能踩着别人脑袋当球踢的,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一把抓住摔倒在身前的沈玉薇的胳膊,怒吼:“沈玉薇!小爷给你脸了是吧!敢偷袭,今儿不……”
一股怪异的香味突然从沈玉薇的衣领袖口散开。
谢流峥脸色骤然一变!
他时常出入平康坊那些烟柳处,一闻便知晓,这可是青楼里最常给女子用的崔情药,还是势必要成事儿的那种!
“你怎么用这种——”
最后一个‘香’字未出口,谢流峥陡然反应过来!
沈玉薇刚刚的反应到底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