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番莫名其妙的怒骂,根本不是他以为的胆大妄为,而是因为她真的以为他要趁她之危,行那禽兽之事?!
谁干的?!
永宁侯府?!王氏?!顾昀川?!
所以,他们以为自己是看上了这兔子,而为了顾昀川那废柴的前程,就把这兔子当玩意儿给他送来了?
并且生怕这兔子反抗惹他不高兴,还给她用了这么下三滥的药?!
侯府这般手段,丝毫不曾想过这兔子以后的死活,简直恶毒至极!
“混账东西!”
谢流峥低吼一声,猛地从榻上坐起,一双桃花眼中皆是阴鸷,一瞬间便成了大理寺那端坐明镜台的玉面阎罗!
“热……”
而此时的沈玉薇,因着药效,意识已然遥遥欲坠。
她想离开这恶鬼远一些,可是刚刚那一下撞击几乎耗尽了她最后的气力,此刻只能无力地软倒在榻上。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丢在了烈火里头,浑身的皮肤都在燃烧,她无意识地撕扯着自已的衣领。
谢流峥一低头,就看到那截纤细脆弱的脖颈和一小片莹润的肌肤,眼瞳一缩,立时转开脸去!
“好难受……”
“顾,为什……杀我……”
“谢流,嗯……”
破碎的呜咽声密密传来,跟蜂子嗡嗡似的,吵得人心烦。
谢流峥终于又缓缓低头,看向榻上痛苦蜷缩的女子。
那乌青长发凌乱地铺散在锦褥上,整个人,像一株等待凌虐的菟丝花。
哪里还有半点几日前对他‘痛下杀手’的狠绝模样?
“噗通!”
谢流峥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什么玩意儿?怎么突然跳得这样快?难道他也中药了?
“我杀了你!”
榻上,糊里糊涂的沈玉薇突然抓起桌上的紫砂壶茶盏,狠狠地往他身上一砸!
“咚!”
谢流峥下意识抬手,一把抓住飞来的‘暗器’,顿了顿,忽然气得用那茶盏指她,“这时候还不忘要小爷的命!你果然对我图谋不轨!”
“砰。”
沈玉薇又跌落下去。
“……”
谢流峥看着这傻了吧唧的兔子,半晌,深吸一口气。
走过去,伸手推她,“可还能起来,先……”
“啪!”
却被沈玉薇一巴掌打在手背上,“别碰我!色胚!流氓!臭乌龟!”
“???”
不是,这虎兔子骂谁臭乌龟呢!那是能骂人的吗!那乌龟背上那么大一绿壳!他还没成亲呢,这不咒他呢嘛!
气得咬牙,猛地转身,想要干脆撒手不管!
“呜呜呜。”身后又传来哭声。
谢流峥无力抬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再次走回榻边,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壶。
然后,将整壶早已冷了的茶水泼在了沈玉薇的脸上!
“哗!”
冷水渗透进头发和衣襟里,沈玉薇一个激灵,涣散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