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再三推辞,把县令也惹怒了,夫人担心再这样下去,县令老爷估计要纳妾了。
这也是县令夫人心急,路边看到个采药女,就要多问两句的原因。
她实在是等不起了。
沈君怡走进来的时候,那夫人立刻站起身来。
沈君怡忙道:“夫人腿脚不便,还是少站少走比较好。”
那夫人一惊,随后,转头去看丫鬟。
丫鬟紧张地连忙道:“夫人,奴婢什么都没有说呀。”
沈君怡走上前来,扶住了夫人,让她小心地坐在椅子上,轻声说道:“是我看出来的,夫人,可是右腿受伤了?”
夫人点了点头,她迟疑地看着丫鬟。
两个丫鬟们都把门窗紧闭了,然后一个去守着门,一个过来,站在夫人的旁边。
那夫人迟疑了许久,才低声说道:“我这个腿,之前长了个东西,沈氏,你帮我看看,若是能治好,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若是,若是你也没有办法……”
她顿了一下,叹气:“我也不怪你,但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县令夫人已经找了几个女大夫看过,也找过药婆,试过偏方。
但都治不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她现在面对沈君怡的时候,其实是不抱期望的。
只是不让沈君怡试试,她自己也不死心。
沈君怡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县令夫人的手,低声道:“夫人安心,我来给你看看。”
县令夫人看了丫鬟一眼,丫鬟蹲下,轻轻地把县令夫人的裙子卷起来,然后,又把宽松的裤腿卷起来。
就这样,一直卷到大腿根部的位置。
沈君怡一眼看过去,顿时心惊。
原本白皙的皮肤上,生了一大片脓疮,中间严重的部位都发黑流脓了,皮肤更是溃烂了一片,看着令人心惊。
这种脓疮本就不好治,更何况,她这个还长在接近大腿根部的位置,在一开始的时候,她因为太过于难以启齿,都不敢叫人知道。
后来越来越严重了,她又怕喜好她美色的丈夫,因此而嫌弃她,所以也不敢让丈夫知道。
她用手帕擦了擦眼泪,低声道:“之前找的大夫,说这是毒虫咬的,按着解读的方子来,却也治不好。”
沈君怡看着这些伤口,叹气,道:“夫人,你这是拖得太久了,若是不抓紧治好,只怕以后,这条腿都要保不住了。”
说道这里,沈君怡不由得想起,这种话,她之前也跟刘四斤说过。
真是奇了,她重生回来接触到的两个病人,都是伤了腿。
丫鬟看着县令夫人紧张的模样,严厉地说道:“你别乱说话,我们夫人的腿一定能治好的!”
县令夫人已经拿着手帕哭起来了。
沈君怡笑了一下,又安抚地说道:“不过,夫人放心,你这个病,我能治。”
县令夫人惊喜地看着她:“你说真的?”
沈君怡点头:“当真!”
县令夫人的这个是虫毒疮,若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找大夫治,说不定早就已经治好了。
但偏偏长在了大腿根部的位置,应该是她在外出游的时候,被毒虫咬了,随后逐渐发作起来的。
沈君怡看着那巴掌大的一片发黑的脓疮,对她说道:“你这个,先不用药,我先用针把它们挑破,将毒水放出来,然后撒上消肿镇痛的药粉,两日后,我再来给你换药。”
那丫鬟忍不住质疑道:“可是,之前的大夫也给我们夫人撒了药粉了,但是没有用。”
沈君怡也不恼,只道:“放心好了,我的药管用。”
她是从南边那儿来的,远嫁而来,从小生活的地方毒虫蛇蚁很多。
她的祖父很擅长解毒,他甚至救活过被五步蛇咬伤的村民。
沈君怡脑子里记着那些药方,这几天她已经全部默写下来,并且调配了不少药粉了。
沈君怡给县令夫人处理好伤口之后,就从县令的府邸出来了。
县令夫人安排了车夫送她。
……
她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白文康身上带着伤,脸上青青紫紫的,正朝着县令的府邸跑过来呢。
白文康在村里被人捧着,沈君怡这些年来也对他言听计从,加上好友们的陈赞。
他还真把秀才的名头当回事了。
白文康中秀才的时候,和县令有过一面之缘。
他如今凑不够五百两,就想着来找县令求情了。
沈君怡坐在马车上,她掀开车帘,朝着白文康看了几眼,在白文康看过来的时候,她故意让他看见了自己。
白文康:“???”
白文康脚步一顿,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低声嘀咕:“我这是累出幻觉了?我怎么好像看见沈氏了。”
白文康甩了甩头,他走到县令府邸门前,前去敲门。
很快,门房的人走出来了,他把门打开一条缝,不耐烦地问:“谁啊?天都黑了还来敲门!”
白文康赶紧上前道:“我是白石村的白秀才,前来求见县令老爷。”
那门房一听是白秀才,脸色倒是好看了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
别说秀才了,那些举人老爷,想要来见县令大人,都得排队呢。
一个小小秀才,根本入不了县令的眼。
那门房板着脸道:“县令大人日理万机,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白秀才,要不然你改天再来?”
白文康:“……”
白文康有些着急地说:“劳烦老哥你通融通融,给县令大人通报一声,我实在是有十分紧急的事,要来找县令大人帮忙啊。”
门房一听这话,顿时翻了个白眼:“帮忙?我们大人没空!”
说着,门房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枉费他还浪费几句口舌,以为对方是来县令大人送礼的呢。
结果,是来求大人帮忙的。
真是好笑,找县令大人帮忙,竟然两手空空,带着张嘴就来了,白秀才怎么好意思的?
白文康被关在门外,整个人都愣了片刻。
真是没想到,在这里,竟连个看门的都能给他甩脸色。
白文康本就颇要面子的,此时此刻,站在县令府邸的大门前,他脸色涨红,羞愤欲死。
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伸袖掩面,走到角落里站着,心中恨不得现在就离开。
但是他的理智又让他留在这里,他凑不出几百两的巨款,唯一的办法就是来求县令大人。
毕竟他只见过县令,县衙中的其他人,他也没有门路。
他决定在这里等上一天一夜,说不定,县令大人大发慈悲,会来见他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