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郊,一所崭新的院落拔地而起。
青砖黛瓦,窗明几净,比城里许多官老爷的府邸看着都敞亮。
这便是工部尚书江灵儿带着工匠们,日夜赶工出来的,大夏第一所“国民小学”。
柳清歌站在学堂门口,看着那块由陛下亲笔题写的牌匾,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首辅大人。”一名从幽州学堂跟过来的年轻官员,如今是这所小学的“校长”,他愁眉苦脸地走过来,“三天了,算上学生自己的孩子,也只报了五个人。”
柳清歌的目光越过他,投向不远处田埂上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那几个身影穿着洗得发白的儒生长袍,正是附近几个村子里的私塾先生和宗族长老。
“哼,男女同校,成何体统!”一个山羊胡老头,对着地上啐了一口。
“泥腿子就该好好种地,读什么书?读了书,地里能长出金子来不成?”
另一个老者捋着胡须,满脸不屑。
“看着吧,这什么‘小学’,不出三天,就得关门大吉。陛下也是异想天开。”
他们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柳清歌的耳朵里。
年轻的校长气得脸都红了。
“大人,这些人天天在村里散播谣言,说咱们这是妖术,是要把孩子骗去当兵!百姓们本来就胆小,被他们一吓,谁还敢来?”
柳清歌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不是几个酸儒能掀起的风浪,这是盘踞在这片土地上几百年的旧观念,在向新政发出挑战。
就在这时,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在不远处停下。
叶凡一身常服,从车上走了下来,陆文昭依旧像个影子般跟在他身后。
“参见陛下!”
柳清歌和那年轻校长连忙行礼。
叶凡摆了摆手,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操场,又看了看不远处那几个洋洋得意的老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清歌,看来咱们的好意,人家不领情啊。”
柳清歌躬身道:“陛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人……”
“朕没空跟他们慢慢耗。”
叶凡打断了她。他转向陆文昭,“把东西,都抬上来。”
“是!”
陆文昭一挥手,十几名便服禁军从后面的几辆大车上,抬下来一口口沉重的黑漆木箱。
“砰!砰!砰!”
木箱在操场中央被一一放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些原本在远处观望的村民,都好奇地围了过来。就连那几个酸儒,也伸长了脖子。
禁军上前,打开了箱盖。
一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箱子里,不是书,不是文具,而是一串串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铜钱。
另外几口箱子里,则是崭新的孩童衣物,从单衣到棉袄,一应俱全。
叶凡走到箱子前,随手抓起一把铜钱,任由它们从指缝间滑落,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这个声音,比任何圣贤道理都动听。
他没有用内力,只是清了清嗓子,对着越聚越多的人群喊道:“乡亲们!”
“朕,是你们的皇帝,叶凡!”
人群一阵骚动,许多人下意识地就要跪下。
“都站着!”
叶凡喝道:“今天,朕不跟你们讲大道理,朕是来给你们送东西的!”
他指着那几口大箱子,声音传遍了整个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