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读了十几年书,从未听过如此离经叛道,却又如此直击要害的为官之道。
这哪里是治国,这分明是杀人!
叶凡将卷宗扔回桌上。
“朕把你们从幽州叫来,不是让你们来当循规蹈矩的官老爷的。”
“朕的朝堂,也不需要那么多抱着圣贤书,满口仁义道德的废物!”
他指着门外,声音陡然提高。
“朕要你们,去把那些盘踞在地方上,吸食民脂民膏几百年的毒瘤,一颗一颗,给朕挖出来!碾碎!”
“朕给你们看几样东西。”
他对着陆文昭使了个眼色。
陆文昭一挥手,几名锦衣卫抬着一口黑漆木箱走了进来。
箱子打开,里面不是金银,而是一件件血淋淋的物证。
有被强占的田契,上面还带着血手印。
有被打断的农具,有孩童的破烂衣衫。
陆文昭拿起一份卷宗,用他那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念道:
“青州李氏,勾结郡守,强占阵亡将士田产三十二处,逼死军属一百二十七人。
此物,便是其中一户人家,五岁幼童的遗物。其父,于镇越关战死。”
在场的所有学子,都死死地盯着那件破烂的衣服,他们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眶瞬间红了。
“现在,你们告诉朕。”
叶凡的声音,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这样的世家,该不该杀?”
“该杀!”
不知是谁,第一个吼了出来。
“该杀!!”
三百名年轻人,齐声怒吼。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和血性,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好!”
叶凡重重一拍桌子。
“朕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
“柳清歌!”
“臣在!”
“传朕旨意!”
叶凡的声音,变得无比肃杀。
“朕的学生们,学成毕业了。”
“从今夜起,分批出京,前往你们各自的任上!”
“朕给你们每一个人,都配了一队锦衣卫,和一道空白的圣旨!”
“到了地方,你们想杀谁,就把名字填上去!朕的玉玺,早就给你们盖好了!”
“朕只要一个结果!半个月内,朕要这天下三十七郡,官印易主,府库归朝!”
“你们,听明白了吗?”
“臣等,遵旨!”
三百名学子,再次跪倒在地。
这一次,他们眼中不再有迷茫和恐惧,只有燃起的熊熊烈火。
……
当晚,夜色如墨。
神京城依旧灯火辉煌,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
一队队穿着普通商旅服饰的年轻人,背着简单的行囊,从城南那座不起眼的宅院里,悄无声息地走出。
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群,汇入出城的车马人流,像一滴滴水,融入了奔腾的江河。
李默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
那座雄伟的宫殿,在夜色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