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
沉闷的战鼓声,如同死神的脚步,从玉门关外传来,一声声擂在守城将士的心上。
“来了!他们来了!”
城墙上,一个年轻的士兵手心全是汗,他探头看着关外,声音都在发抖。
黑压压的人潮,望不到边际。无数面大齐的狼头战旗在晨风中招展,五十多座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巨型攻城塔,在数千名士兵的推动下,吱吱嘎嘎地向着城墙压来。
那股气势,仿佛要将小小的玉门关直接碾碎。
“将军,敌人的冲车和攻城塔全都动了!看这架势,是打算一波就冲上来!”副将快步跑到张成身边,脸色凝重。
张成手按剑柄,一动不动地站在城楼上,如同磐石。
他看着那片涌动的黑色潮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将军,五百步了!可以下令放箭了!”副将急切地催促。
“不急。”张成吐出两个字。
大齐的军阵越来越近,四百步,三百五十步……城墙上的弓箭手们已经引弓待发,手指都绷得发白了。
大齐军阵后方,主帅陈兵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用马鞭遥指玉门关,脸上全是志在必得的傲慢。
他身边一个将领笑着说:“主帅,看来叶凡手下的大将也不过如此。我军已入三百步,他们连一轮箭雨都组织不起来。今日午时,我军必可在玉门关内用饭!”
陈兵哈哈大笑:“传令下去!第一个登上城头的,赏千金,封万户侯!”
就在这时,张成终于动了。
他缓缓举起右手,然后猛地向下一挥。
“传令!”他的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城楼。“开仓!给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放烟花!”
“放烟花?”副将和周围的士兵全都愣住了。
可命令就是命令。
城墙后方,数百架早已准备好的特制投石机,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负责操纵的士兵们,将一个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陶罐,小心翼翼地放进投掷兜里。
“放!”
随着一声令下,数百个黑乎乎的陶罐被抛上天空,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越过城墙,朝着大齐军最密集的方阵砸了下去。
正在奋力推着攻城塔的大齐士兵们,听见头顶传来呼啸声,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那是什么?石头吗?”
“不对,是黑色的罐子!”
“管他娘的什么,躲开!”
可陶罐太多了,密密麻麻,如同冰雹一样落下。
一名大齐百夫长刚骂了一句,一个陶罐就正好落在他脚边。
他低头看去,那陶罐在地上滚了两圈,引信上冒着“滋滋”的火星。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轰——!!!”
一声前所未闻的巨响,仿佛天雷就在耳边炸开。
那名百夫长的身体,在一瞬间就被撕成了碎片。
紧接着,是连成一片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在大齐军的阵型中猛然炸开。恐怖的冲击波夹杂着无数破碎的陶片和铁钉,向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去。
火焰,浓烟,惨叫!
一瞬间,玉门关前变成了人间炼狱。
密集的方阵,被硬生生炸出了一个个巨大的血肉窟窿。无数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火焰吞噬,或者被高速飞溅的弹片切成两段。
一座高大的攻城塔,被好几个陶罐同时击中,在一声巨响中,直接炸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上面还没来得及爬上云梯的士兵,如下饺子一般尖叫着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