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敢违抗圣意，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退朝后，四大家族的人聚在秦府密室，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东陵博灌下一杯烈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滴在锦袍上晕开深色的印子：
“赵珩这是铁了心要扶持顾北！”
“咱们的私交被他抓住把柄，往后再想动顾北，难了！”
秦显敲着桌面，眼神阴鸷：
“慰问信？”
“怕是没那么简单。”
“赵珩没提归还兵权，也没说要削顾北的势力，这是想让顾北替他挡漠北，咱们坐收渔利！”
“可顾北那小子，能甘心当棋子吗？”
赵霖攥紧了拳头：
“不管他甘不甘心，咱们都得想办法搅局！”
“只要顾北与漠北两败俱伤，长安还是咱们的天下！”
几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算计的光芒，一场针对顾北的阴谋，又在暗中悄然酝酿。
而此时的黑风寨，顾北正站在忠魂碑前，苏瑾捧着刚收到的密报，轻声道：
“王爷，长安传来消息，东陵博主张弃北，被陛下怒斥了。”
“李全带着慰问信，三日后就到。”
顾北抚摸着碑上“王大牛”的名字，指尖划过冰冷的石刻：
“慰问信？”
“怕是没什么好东西。”
“赵珩想要我替他挡漠北，却不肯给实质性的支持，打得一手好算盘。”
苏瑾看着顾北的侧脸，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却掩不住他眼底的疲惫。
她轻声道：
“王爷，不管陛下有什么心思，至少现在，朝廷肯调兵驰援，对咱们也是好事。”
顾北点头，目光望向云州的方向，眼神变得坚定：
“云州不能丢，弟兄们的仇也不能不报。”
“李全来了，我倒要听听，赵珩到底想给我什么‘说法’。”
三日后，李全如期抵达黑风寨。
他捧着那份所谓的“慰问信”，站在寨门前，看着顾北一身玄铁护心甲，身后跟着林猛、苏瑾等人，心里直发怵。
顾北接过信，展开一看，果然如他所料——满纸都是安抚的话，只字不提归还镇北军兵权，更没说要严惩四大家族，只有一句模糊的“待战后论功行赏”。
“这就是赵珩的诚意？”
顾北冷笑一声，将信扔在地上，用靴底碾得粉碎。
“回去告诉赵珩，想让我镇北军替他卖命，就拿出真本事来！”
“粮草、军械、兵权，少一样，都别想我出兵！”
李全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带来的礼品都忘了拿。
苏瑾看着顾北决绝的背影，心里满是担忧，却也明白——顾北要的，从来不是虚无的“慰问”，而是对三万英灵的交代，是对北疆百姓的承诺！
顾北转身对林猛道：
“传令下去，明日兵发云州！”
“漠北人占了云州，咱们就把它夺回来！”
“让巴图知道，我镇北军的地盘，不是他想占就能占的！”
“是！”
林猛轰然应诺，声音震得山谷回声阵阵。
士兵们纷纷举起兵器，呐喊声直冲云霄，连忠魂碑上的石屑，都仿佛在为这即将到来的大战，轻轻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