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有其他男人给自己女人打电话,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好兄弟,这种心底莫名涌现出来的陌生的情绪,对靳明霁来说是头一回。
他视线转回到乔梨脸上,嗓音低沉沙哑道,“不接吗?”
接肯定要接。
乔梨没有忘记和靳明霁此刻的再见,这中间还有傅冗的帮忙和付出。
看得出来,傅冗骨子里是个非常懂得社交礼仪的绅士,他这么晚给她打电话,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接的。”乔梨从他的怀里跳下来,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服,走向手机坐在的客厅茶几。
怀里的热源突然离开,靳明霁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怅然若失的感觉。
就像抓不住的风,总有一天会离开他的掌心。
他的目光在须臾间变了又变,快得让人捕捉不到当下的情绪。
背对着靳明霁,乔梨没有注意到他骤然变化的深邃眼神,深呼吸调整了几轮呼吸后,才伸手去接听傅冗的电话。
“傅冗。”她刚喊了一句对面人的名字,整个人突然腾空被人抱了起来。
乔梨心头颤了颤,转头去瞪那个作乱的始作俑者。
抱着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靳明霁投给她一个无辜的眼神,仿佛在说: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做。
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乔梨示意他不要说话,这才专心去听对面人的声音。
过了好半晌。
手机另一头的傅冗都没有开口说话。
对面安静的,好像这只是个无意间触碰后拨打出来的电话,那头并没有要说话的人。
乔梨能听到对面声音很小,但确实能听到的呼吸声。
这也就摆明了傅冗真切地在接听电话。
没有着急追问对方为什么沉默,乔梨安静握着手机,等待他调整好思绪再开口。
腰间蓦地一紧,她先一步变换了呼吸频率,回头微恼地瞪向靳明霁。
突然被身后的男人拥入怀中,乔梨想要坐起来接电话,横在腰间的手却始终不撒开力道。
无奈之下,她只能躺在靳明霁的怀里接听。
屋内的空气很安静。
“乔小梨……”傅冗嗓音沙哑,染着醉意。
听力好的人,能清晰听到男人熟悉又透着诡谲克制的沉沉嗓音。
就比如说现在抱着乔梨的靳明霁。
傅冗这两天过得并不舒逸,甚至可以说是压抑到了极致。
工作上他游刃有余,可在人生大事上,却被文笑笑、文家和傅家的长辈压得透不过气。
乔梨,是他唯一想到能够减缓这种情绪的救赎。
她身上有西北边城辽阔自由的气息,犹如一阵坚韧果敢的风,足以吹散任何看不到光亮的阴霾。
那是只有在乔梨身上,才能够看到的不同于京市的气质。
令人心生向往,且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直到把这阵风拥入自己的怀抱。
恰如此刻抱着乔梨的靳明霁,他一听到傅冗的声音就知道,他喝酒了。
能让傅冗这样一个沉稳温和性子的人,选择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作为与他相识多年的兄弟,靳明霁立即就知道与文家有关。
乔梨并不知道傅冗和文家的关系,也不知道这中间掺杂了多少的道德绑架。
她只知道:对面那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