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排众议支持大同边军,拨粮拨饷,换来了大胜。
办大明报,让百姓知道朝堂真相,戳破文官的谎言。
每一件都是在为大明办实事。
而他们这些文官,却处处阻挠,要么拿祖制当挡箭牌,要么怕自己的贪腐被曝光。
难怪陛下会如此失望,如此愤怒。
李东阳猛地站起身,撩起官袍下摆,对着朱厚照深深躬身,腰弯得几乎贴到地面。
花白的头发垂在身前,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甚至还有几分羞愧。
“陛下所言极是,是老臣糊涂,是臣等辜负了先帝的信任,辜负了陛下的期许,更辜负了天下百姓!”
“老臣回去后,定当约束内阁及百官,把那些‘抵制大明报’的奏折全烧了。”
“再召集文官议事,让他们收起‘摆烂’的心思,多去灾区看看流民,多去边关问问将士,少谈祖制,多办实事,绝不再惹陛下生气,绝不再误国误民!”
朱厚照看着他诚恳的样子,紧绷的下颌线渐渐放松,脸色缓和了些,却依旧没给好脸色。
“约束不约束的,朕不在乎。”
“你们年纪比朕大,有的看着朕从襁褓长到登基,有的是先帝亲手提拔的老臣,朕敬你们是长辈、是肱骨。”
“可尊敬不是纵容,更不是让你们拿着‘老臣’的身份摆烂!”
他手指点了点案上的奏折。
“要是你们还像以前那样吃白食、混日子,要么主动滚出朝堂,回老家种地,要么就等着朕收拾,别以为朕念着先帝的情面,就不敢动你们!”
“老臣明白!老臣记住了!”
李东阳再次躬身,这次的腰弯得更低,额头都快碰到地面了。
他彻底明白了,陛下不是在“仇视文官”,而是在“清理废物”。
谁能办实事,陛下就重用谁。
谁摆烂贪腐,陛下就收拾谁,没有半分情面可讲,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
朱厚照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不容置疑。
“行了,你回去吧。”
“告诉那些文官,别再递抵制报纸的奏折了,有那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把江南的赈灾粮发到位,怎么把大同边军的冬衣凑齐,怎么把保定府的贪官抓干净。”
“要是再让朕看到有人拿‘祖制’当挡箭牌,拦着朕办实事,别怪朕不给先帝面子,也别怪朕不念你是三朝老臣!”
“老臣遵旨!老臣这就去办!”
李东阳恭敬地应道,转身慢慢退出暖阁,脚步比来时稳了不少,却带着一种“脱胎换骨”的沉重。
刚走出暖阁门,正午的阳光猛地照在他脸上,刺得他眯起了眼。
可浑身却像被泼了盆冰水,凉得发颤。
不是害怕,是震撼到骨子里的敬畏。
他活了六十多年,辅佐过先帝弘治爷,见过无数王公大臣、文臣武将。
却从没见过像陛下这样的帝王。
既有少年人的锐气,敢打破陈规。
又有成年人的沉稳,懂得恩威并施。
既懂民心可贵,愿让百姓知情。
又敢铁腕治吏,不怕得罪权贵。
既尊敬老臣,给足体面。
又绝不纵容,划清底线。
他摸了摸胸前的朝服,布料还是温热的,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
回去后,先把内阁里那几个“摆烂”的阁老骂一顿。
再压下百官的怨气。
然后揪出保定府贪腐的主犯,还有那几个带头抵制报纸的御史,亲自绑了送到诏狱,杀一儆百。
让所有文官都明白。
这位新君,不是他们能糊弄的,想在朝堂立足,只有一条路:办实事!
李东阳抬起头,望向内阁的方向,脚步比来时坚定了不少,甚至带了几分急切。
他得赶在那些“糊涂虫”再惹事之前,把陛下的意思传下去。
不然,真等陛下动了雷霆之怒,文官集团就真的完了。
暖阁里,朱厚照看着李东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对着侍立在旁的张永道:“张永,去办两件事。”
“第一,让人盯着刘大夏,尤其是他府里的下人,看看有没有人偷偷出城,往湖广华容方向去——那航海图,十有八九藏在他老家的地窖里,他要是敢派人回去转移,就把人扣下,图直接搜出来。”
“第二,明天的大明报,加一篇‘文官当办实事’的文章,不用骂,就讲道理,把朕今天跟李东阳说的话,用百姓听得懂的大白话写出来,让百姓知道,朕不是要针对所有文官,只是针对不办事的蛀虫,愿意办实事的,朕照样重用。”
张永连忙躬身应道,腰弯得像虾米。
“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去安排东厂的人盯着刘府,再让人去给大明报的编修传旨!”
他看着陛下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越发敬畏。
陛下这一手“恩威并施”,既敲醒了李东阳这个首辅,稳住了文官集团的根基,又没放过刘大夏藏图的事,还顺带安抚了百姓。
这帝王术,比先帝高明了不止一点半点!
窗外的风轻轻吹进暖阁,带着御花园里桂花的甜香,拂过案上的大明舆图。
朱厚照走到舆图前,手指轻轻点在“湖广华容”的位置,那里是刘大夏的老家,也是航海图的藏身处。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满是笃定。
“刘大夏,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他又抬手,划过舆图上的东南沿海,眼神变得深邃。
等拿到航海图,整顿完文官集团,就是大明开海疆、通万国的时候了。
而朝堂上的文官集团,也该彻底醒醒了,大明的江山,容不得半点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