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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阁老劝诫终无果,大夏藏图露私心(1 / 2)

李东阳走出坤宁宫,

心里像压着块烧红的烙铁,

又沉又烫,喘不过气。

他脚步匆匆,踩得宫道上的青砖“咚咚”响,

沿途遇到的官员笑着打招呼,

他都只是敷衍地点点头,

连嘴角的弧度都懒得扯,

满脑子都是“郑和航海图”和刘大夏那副死不悔改的模样。

从皇宫到兵部不过两刻钟的路程,

他却走得像过了半个时辰,

每一步都沉甸甸的,

既怕刘大夏真把图烧了,没法向陛下交代,

又怕他藏着不交,把事情闹得更僵。

到了兵部衙门口,

守门的小吏见是内阁首辅亲自驾到,

吓得连忙躬身行礼,腰弯得像虾米:“李阁老安好!

小的这就给您通报!”

“不必通报。”李东阳摆了摆手,

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急声问道:“刘尚书醒了吗?

现在在哪儿?”

小吏连忙直起身,不敢怠慢:“回阁老,

刘大人半个时辰前就醒了,太医刚走,

说没大碍,就是气血攻心,

现在在后堂值房的卧榻上休息呢,

就是……就是情绪不太好。”

“带我过去。”李东阳没多废话,

抬脚就往里面走,

小吏连忙小跑着在前引路,

心里暗暗嘀咕:首辅这急匆匆的样子,

怕是有大事,刘大人刚醒,

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穿过喧闹的前堂,

绕过栽着松柏的天井,

刚走到后堂值房门口,

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断断续续,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童,

满是不甘和怨怼,

听得人心里发堵。

李东阳深吸一口气,

推开虚掩的木门。

只见刘大夏躺在铺着锦缎的卧榻上,

脸色惨白得像纸,

嘴唇干裂,嘴角还沾着未擦干净的暗红血迹,

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皱巴巴的“大明报”,

指节发白,纸边都被捏烂了,

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眼泪混着血迹往下淌,

把胸前的衣襟染得一片暗红。

“介夫,你先别哭了。”李东阳走到卧榻边,

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伸手想拍他的肩膀,又怕碰着他的伤口,

只能停在半空:“事已至此,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咱们得想办法应对。”

刘大夏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是李东阳,

眼泪流得更凶了,

像断了线的珠子:“宾之兄!

陛下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为了大明啊!”

“裁边军是为了省军费,把钱用在赈灾、养百姓身上,

他怎么能说我是秦桧?怎么能让百姓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寒窗苦读几十年,为国效力一辈子,

最后落得个‘奸臣’的名声,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你为大明?你这是在害大明!”

李东阳再也忍不住,猛地打断他,

声音像炸雷似的在值房里响起来,

吓得门外的小吏都缩了缩脖子:“大同刚打胜仗,

蒙古人只是暂时退走,根基未稳,

你就急着裁边军,这不是自断臂膀是什么?

这不是把大明的边境拱手让人是什么?

你这是去找死!”

“大明报社是陛下亲自授意办的,

你以为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东阳坐下来,语气缓和了些,

却依旧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些年,文官们动不动就拿祖制挡事,

有的结党营私,有的染指兵权,

还有的空谈误国,陛下早就不满了!”

“他这是借报纸给咱们敲警钟,

让咱们收敛些,多办实事,

你倒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撞枪口上,

还敢提裁边军,不是找骂是什么?”

刘大夏却使劲摇着头,

眼神依旧固执得像块硬石头,

脖子梗得笔直:“我没错!我就是没错!”

“边军本就冗余,养着那些只会打仗的丘八,

一年要耗掉多少粮饷?

那些钱,够给多少流民发粮食?

够修多少水利?

把钱用在百姓身上才是正途!”

“陛下年轻,不懂治国的难处,

只知道打仗、赏功,

你怎么也不懂?你怎么也帮着陛下说我?”

“我不懂?”李东阳气笑了,

指着门外,声音里满是嘲讽:“你懂?

你懂为什么百姓骂你是秦桧?

你懂为什么街头巷尾的人都在说你该杀?

你懂为什么陛下宁可相信那些‘丘八’,

也不相信你这个兵部尚书?”

“那些‘丘八’在边关吃风喝雪,

拿命挡住了蒙古人的刀,

护住了你的乌纱帽,护住了京师的百姓,

你却在京城里舒舒服服地坐着,

说他们浪费国家资源,

你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将士吗?

对得起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吗?”

刘大夏被怼得说不出话,

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脸颊涨得通红,

却还是不服气,猛地别过脸,

盯着床顶的帐子,

嘴里喃喃道:“我就是为了大明好,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没错。”

李东阳看着他这副执迷不悟的样子,

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再多说也没用,

与其跟他争论裁边军的对错,

不如赶紧转入正题,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陛下说了,

想让他不再追究报纸的事,

不再为难你,甚至可以让你继续当兵部尚书,

都可以。”

刘大夏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虽然没回头,

但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显然是听进去了。

“但他有个条件——”李东阳盯着他的侧脸,

一字一句地说:“让你交出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的全套航海图,

还有配套的造船图纸、海外诸国的舆图,

以及沿途港口、礁石、风向的记录,

只要你完整交出来,

之前的事,陛下可以既往不咎。”

“航海图?”

刘大夏的身子猛地一颤,

像被针扎了似的,

猛地转过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慌乱,

眼神飘向别处,不敢与李东阳对视,

语气也变得支支吾吾,

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航海图?

我不知道啊……”

“当年先帝要找的时候,我就说了,

那东西劳民伤财,

当年郑和七下西洋,花了几百万两白银,

却没给大明带来半点实际好处,

纯属误国误民的举动!”

他越说越急,声音都带着颤,

下意识地抠着卧榻上的锦缎,

把好好的料子抠得皱成一团:

“我早就把那些图烧了!

亲手看着烧的,一张都没留!

就是为了不让后人再犯同样的错!”

李东阳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连他眨眼的频率都算着,

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慌乱、心虚,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说谎!

刘介夫,你绝对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