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激动，手指几乎戳到两人脸上：“你们文官天天嚼舌根，说‘养丘八浪费粮饷’，说‘武将好战’，可没有这些‘臭丘八’，谁来守边关？谁来护着百姓不受蛮夷糟蹋？！”
“我看啊，养了你们这些只会拿‘祖制’‘儒家理论’装样子的文人，才是真的没用！”“连最基本的蛮夷习性都不懂，连‘忘战必危’的道理都记不住，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为大明好！”
这番话像鞭子一样，狠狠抽在李东阳和马文升心上。两人脸色通红，又羞又愧，心里委屈得慌，却半个字都不敢辩解——陛下说的全是实话，弘治朝丢河套的教训就在眼前，刘大夏的提议，确实荒唐透顶！
李东阳连忙躬身：“陛下息怒！”“臣等绝无轻视边军之意，也绝不会赞同裁撤边军！”“刘尚书的提议，臣等定会驳回，绝不让其实施！”
马文升也跟着补道：“陛下放心！”“吏部定会全力配合兵部，选拔精锐武将补充边军，绝不让边防线出半分漏洞！”
朱厚照看着两人服软的模样，心里的火气消了些，却还是没给好脸色：“你们知道就好！”“朕登基以来，没想着苛待文官，可你们也别拿着‘迂腐’当‘忠诚’，别拿着‘祖制’当挡箭牌，耽误国事！”
站在一旁的张永心里暗自叹气——处置了一个杨廷和，又来了个刘大夏，这些老臣怎么就转不过弯来？陛下要的是办实事的人，不是只会引经据典的书呆子，这分明是集体往陛下枪口上撞啊！
暖阁里安静了片刻，朱厚照走回案前，拿起朱笔在纸上画了个圈，语气终于缓和下来：“行了，不说刘大夏的破事了，朕叫你们来，是有正事要商议。”
李东阳和马文升心里一松，连忙躬身：“请陛下示下，臣等定当全力配合！”
“如今大同打了胜仗，边军士气正盛，”“保定府的贪腐案也处置得差不多了，”“给事中改制也落了实，”“接下来，该让各部堂官都动起来，做点实事了！”
朱厚照的目光扫过两人，语气郑重：“朕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刘大夏，也不希望再看到有人拿着‘祖制’敷衍了事！”“各部堂官该干什么、该怎么干，都得有个章程，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混日子！”
他顿了顿，手指在纸上“笃笃”敲击：“具体要做什么，朕还得再琢磨琢磨，你们先回去，让各部把近期要办的差事都整理出来，明日一早呈给朕，朕要亲自看看，哪些是实事，哪些是虚功！”
李东阳和马文升连忙应道：“臣遵旨！”“臣等明日定将各部差事整理妥当，呈给陛下审阅！”两人心里清楚，陛下这是要动真格了，不仅要整治文官的迂腐，还要整顿各部的办事效率，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会轻松了。
朱厚照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先下去吧。”“记得把刘大夏的奏折带回内阁，让其他阁老也看看，好好敲打敲打他们，别再犯同样的毛病！”
“是！臣等告退！”李东阳和马文升躬身行礼，慢慢退出暖阁，走的时候，两人都偷偷松了口气——还好陛下没再继续发火，不然今天怕是要在暖阁里挨到天黑。
暖阁里只剩下朱厚照和张永。朱厚照看着案上的纸，手指在“各部堂官”几个字上重重一顿，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他要借这次机会，彻底砸碎文官“混日子”“拿祖制挡事”的腐朽风气，让大明的朝堂真正动起来，为接下来的正德新政，铺好第一块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