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锋舞剑正在兴头,听到任盈盈的话,却也随即停下。
他将剑往高处一抛,就见小金向前一跃,将剑鞘递出,这剑便刚刚好,落入剑鞘。
任盈盈见陆锋这般玩花活,心中暗暗佩服陆锋与小金配合默契。
就见小金扛着剑,三两步跃到陆锋肩膀,对着任盈盈做起鬼脸来。
任盈盈觉得好笑,伸手来唤小金,却遭了小金好大一个白眼。
向问天此刻,也来到院中:
“我已经安排三十人,先行出发,在杭州城与卢老大他们接洽。
将田伯光唤来,我们吃口饭,便出城去。”
陆锋随即便将田伯光唤来,田伯光白日里心有忐忑,生怕陆锋找的人,不够对付梅庄四友,生怕将命白白丢下。
见是向问天与任盈盈同去杀梅庄四友,一双贼眼,却开始贼溜溜转了起来。
心思几人,为何福州城事情刚了,便要急吼吼的往杭州去。
陆锋见田伯光贼眼乱转,却也不过多言语,闷头吃饭。
向问天见田伯光一身贼腥味,便开始敲打起田伯光来:
“你这贼眼,莫要乱转,让你杀丹青生,你这几日便寻思怎么杀人就是。
丹青生擅长泼墨披麻剑法,数十招皆有杀招,皆有变化,你擅使快刀,想想怎么破解罢。
莫要贼眼乱瞄、胡思乱想。
我已写信给平一指,你只需将丹青生杀死,平一指自会为你治伤。”
田伯光知道向问天是在敲打他,便眼色恢复清澈,低头干饭。
四人吃饱喝足,便往福聚楼行去。
有了暗道,出城入城,便没了城门限制。
田伯光见了暗道,暗暗称奇,但也心生疑惑:
“福州城官军,不管么?”
陆锋轻笑:
“福州城官军自是知道,但却也不愿去管。
你当林家是什么好路数,良善人家?
若是真有上了海捕文书的蠢货,顺着密道逃来,求福威镖局庇护。
你猜猜看,林震南会不会将官军唤来?”
陆锋一席话,引得向问天侧视,没想到陆锋居然可以悟到这些。
江湖,便是朝堂用来放脏水的池塘。
是发洪水时,用作泄洪的洼地。
是偶尔可用,但若搬到明面便会厌恶的马桶。
陆锋一席话后,田伯光也不再言语,四人快步前行,来到城外。
今日无风,雾气轻拢,灯火稀疏。
绿竹翁已将四人所需行李、马匹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陆锋拍了拍那匹百金唤来健马的脖颈:
“今日我的剑有名了,也给给你起个名字才是!
剑叫【云隐】,你应叫做阿花!”
这话听到任盈盈白眼翻上天,当听陆锋说出【云隐】之名时,她本以为陆锋会给马起个“乘风”一类响当当的名字。
结果,叫阿花是怎么一回事?
杂色健马却无所谓,听着陆锋在它耳边阿花阿花的唤着,任由陆锋抚它脖颈。
此时离凌晨尚早,残月也早早落山,没有丝毫光亮,硬走夜路,极为不妥。
四人来到船上,耐心等待。
任盈盈的古琴已从南港码头寻回,此刻任盈盈在船舱,随意抚弦。
可她心难静,琴音又散又乱。
任盈盈叹气一声,明白此刻心境,过于紧张急躁。
绿竹翁听任盈盈琴音,心中微叹,明白任盈盈这是急躁了,便取出竹笛,吹了一曲《渔歌唱晚》。
任盈盈听绿竹翁这般吹奏,很快便将心静下,以琴合之。
陆锋正坐在船头,听这《渔舟唱晚》,品味意境,却略感出戏:
“这个时间,差不多天气预报结束,却也是听《渔舟唱晚》的好时候。”
江风微起,雾却愈来愈浓,远处渔船点点灯火,时隐时现,好似陆锋那日在汉口夜行船一般。
潮水渐退,船身微摇,陆锋便又将剑取出,练习起来。
雾中剑芒吐露,偶有寒光一闪。
田伯光见陆锋这般慢吞吞舞剑,不明所以,看了半晌,不得关键,只得暗暗推测:
“剑这般慢,难道是在寻张三丰太极之意?
可他却使得一手快剑,这究竟是何原理?”
他却不知,陆锋以极慢速度挥剑,是在积蓄真气。
陆锋感觉有人窥视,一看是田伯光,虽不怕剑招被田伯光偷学,但也极讨厌田伯光鬼祟模样。
他使剑尖挑起钉在甲板上的一颗木钉,借用剑身弹性,往田伯光方向射去。
木钉飞的极快,擦着田伯光头顶,将他发髻打散,钉在身后舱壁。
田伯光只觉眼前似有什么东西,自雾中飞过,后便觉发髻一松,身后一声震响。
他心知随意窥视他人练武是大忌,他倒也光棍,对陆锋抱了一拳,回到舱内,生起闷气来:
“这贼小子武艺似乎又有长进,我去打他也打不过!
他将我伤成这般,我却要忍着气去帮他,实在欺人太甚!”
想到此处,田伯光便将他异形快刀取出,将空气当做陆锋,劈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