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儿虽在门外偷听时,已知任盈盈是什么劳什子圣姑。
可她父亲虽是镖师,却也不会与她说太多江湖上的事情。
她并不知日月神教圣姑,在江湖上,究竟代表什么。
就见林柔儿双手叉腰,嘴里软萌有些夹的弯弯腔,充满了卤虾油的味道:
“这迓是阮厝,汝这歹查某,赶紧共阮厝行出来!”
林柔儿这一番话,若是翻译成官话,意思是:
坏女人,这是我家,快从我家出去。
林柔儿这一番话说的又急又快又大声,可惜任盈盈却是一句都没听懂。
就见任盈盈顶着中年汉子的脸,歪着头,努力思考林柔儿所表达的意思。
思索片刻,却实在不明白何是阮厝,何是歹查某。
但见林柔儿这般模样,定非什么好话。
陆锋不知任盈盈哪来的无名火,但他却将林柔儿话听了个明白。
他让林柔儿回到内室休息后,打起圆场来:
“你多大人了,和良善人家小姑娘计较甚么?
不是要和林家公子商议如何反攻么?
先谈正事可好?”
陆锋越是这般说,任盈盈越觉得心中无名火越盛。
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要生这么大的气!
林平之在一旁听着,却险些被林柔儿吓死。
这般对日月神教圣姑说话,真是嫌命长!
一个假圣姑就闹的福威镖局家破人亡,一个真圣姑若是生气,小小林柔儿真不知要遭多少罪!
见陆锋将圆场打起来,林平之决定助攻一番。
就见林平之从椅上坐起,对任盈盈深深一拜:
“请圣姑为我爹爹,为我福威镖局,主持公道!”
任盈盈冷冷注视着林平之,刚要张嘴呵斥,却想到林平之刚刚失了父亲,便将目光收了回去。
陆锋将林平之扶起,让其重新坐下:
“我买了几张草席,等会先将你父亲安葬再说。”
林平之听陆锋说起这般事,觉得甚是难过,他想为林震南风光大葬,可时事逼人,却连一口薄棺都不可得。
就在他坐在椅上,略显颓唐时,听任盈盈道:
“你父亲暂且薄葬,等我将福州之事尽数摆平,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没想到我走后几日,便出这般变故。
我已唤来江湖高手、隐居豪杰。
但高手虽多,可人数却不如那假圣姑。
我来问你,你家分号可有多少人回?”
林平之明白,单靠福威镖局,想报父仇,实在是难。
听任盈盈愿以高手相助,心知任盈盈目的并非单纯,但也极愿与之合作。
再加上性命是由陆锋救得,也变得主动起来:
“十家分号,骨干都为福州籍,大部分是曾是与我父亲一起打江山的老人或其子侄。
但手下部分镖师、趟子手却是当地人。
我父亲死前,派人去十处分号,是打算将福州籍镖师尽数唤回,若有愿继续来我福威镖局做事的,也尽数带回,总人数应有不到百人。”
“陆锋与我说,他们会看旗令暂且隐蔽,你可有办法将其聚在一起?”
“有!”
“几日可办得?”
“最远的在长沙府,一来一回起码需要十日,最近的南昌府,最快也需要六七日。”
“好,到时候我会给他们配置武器,到时候只需将日月神教普通教众牵制住则可,不需你们拼命。”
林平之听任盈盈说福威镖局不需拼命,只需助拳,明白任盈盈这是为他好,以免福威镖局镖师损失过重。
但他同样暗暗不平,毕竟这太瞧不起福威镖局!
他语气有些生硬:
“我会让那些普通教众牵制住的同时,尽量多杀几个!”
任盈盈听林平之这般说,便明白林平之这是少年意气,更不懂日月神教战力多么恐怖。
日月神教横行河北地界,连官府都拿其无奈,凭的就是战力出众!
陆锋同样听出林平之口气中不平之意,好言劝慰:
“江湖厮杀和走镖不同,你们家镖师兴许走镖十年二十年见多识广。
但真的拼斗起来,凭借的是武艺是否高强,战阵是否娴熟,兵器是否趁手。
你敢说福威镖局镖师武艺,同日月神教教众那般高强?配合同那群杀胚般默契?
你还记得马房那些尸体么?
让你牵制,你便牵制,莫要到时候上头过去火拼。
若是被杀崩了阵脚,却是会将我一并连累!”
林平之听陆锋一番话后,心有戚戚。
心思若是福威镖局兵强马壮,哪里会遭这般恶事,又哪里会被人瞧不起。
江湖,是最讲拳头大小,最弱肉强食的地方!
是争强夺利,胜者拥有一切,败者食尘的地方!
林平之不再争辩:
“好,到时我会牵制住敌人,不去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