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却没停，依旧慢悠悠往这边走。
“乔夫子，今儿下衙这么早？”
念八突然开口，声音亮得能传到街对面。
他一边，一边上前，故意挡在乔章林和厮之间，手里的木梯“咚”地砸在地上，震得青砖都颤了颤。
乔章林立刻会意，笑着道：“今日不忙。”
寒暄几句，乔章林径直朝着怡红院而去。
那两个厮对视一眼，想绕开念八去追乔章林，脚刚抬起来，就被念八横梯拦住。
“两位哥看着面生啊。”
念八挑眉，语气里带了点冷意：
“这学源街全是书院和书坊，你们是来找人的？”
“要是找怡红院，得往东边走，可不是这个方向。”
他着，突然伸手，故意把木梯往厮那边挪了挪，挡住他们的路。
身后传来厮的喝骂声，还有木梯倒地的“哐当”声。
乔章林一路跑到怡红院门口，推门时没留神，差点和端着茶盘的暖夏撞个满怀。
“念姐！快……我找到张启年给于国公的密函，是泉州赈灾银的事！”
时念刚和张珂源核对完青州的账目，见乔章林满头大汗，官服都被汗湿透了。
示意他坐下，又推过去杯温水：“别急，先喝口水，慢慢。”
乔章林灌下大半杯水，才稳住气息，把密函的内容一五一十出来。
时念接过密函，指尖拂过“于清煊”三个字，眼神沉了沉。
前几日苏湄送的苏家旧档里写着，苏家船队遇风暴沉没，船上载的是要运去灾区的粮种。
现在看来，哪是什么风暴？
分明是于国公府为了独占泉州海贸，故意动手。
转头又挪用赈灾银填东宫亏空，把泉州百姓往死路上逼！
她把密函和苏家旧档放在一起，两条线索刚好对上。
于国公府早就把泉州当成了自己的私地，民生、海贸全成了他们谋利的工具。
“可于清煊现在还在泉州当知府，于国公府肯定会护着他。”
乔章林担忧道，“这件事过去太久，只怕想要为苏家翻案，怕是没那么容易……”
时念揉了揉眉心，“我再想想。”
正着，念八推门进来，左脸颊还有道浅浅的划痕，却咧嘴笑得爽朗：
“念姐，乔夫子没事吧？”
“那两个厮被我引去顺天府方向了，差役正好巡逻，见他们鬼鬼祟祟，直接扣下了。”
“一审就招了，是张恒让他们来的，想给乔夫子一个教训。”
“辛苦你了。”
时念叮嘱：“阿福那边你去，多派几个人盯着翰林院和乔先生的安危。”
张恒就像是那趴在脚脖子上的癞蛤蟆，杀不死但能恶心人。
念八应着刚要走，吴婶就端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进来，碗沿搭着块干净的布巾。
“章林快趁热喝，刚炖好的母鸡汤……看你跑的，汗都把官服湿透了……”
乔章林接过鸡汤，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