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诙谐及其与潜意识的关系005(1 / 2)

我们承认,在研究倾向性诙谐的快乐机制的过程中,仍有一些无法驱散的迷雾。这些迷雾是对我们试图在未阐明比较简单的问题之前就阐明更复杂的问题,或在未阐释单纯性诙谐前就想阐释倾向性诙谐的一种适当惩罚。我们还注意到,抑制或压制消耗的节省(enoyexpenditure on hibition or suppression)似乎是倾向性诙谐的快乐效果的秘密。现在我们转向研究单纯性诙谐的快乐机制。

在分析了那些我们不必担心我们的判断会被其内容和目的所扰乱的单纯性诙谐的一些适当例子之后,我们不得不得出结论说,诙谐技巧本身就是快乐的根源;现在我们将尽力去发现,那种快乐是否可以追溯到心理消耗的节省上去。在这样的一组诙谐(文字游戏)中,其技巧就是把我们的心理态度集中在语词的语音上,而不是集中在词义上,也就是说,使(听觉的)语词表现(word-presentation)本身来取代由于它与事物表现(thg-presentation)的关系而产生的含义。[133]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这样做可以大大减轻心理工作的负担,在严肃地使用语词时,我们只有经过一定的努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去利用这个方便的程序。我们经常可以看到思维活动的变态(pathological states of thought-activity)是如何突出语词的语音,而不是语词的意义的,在这种情况下,把心理消耗集中到某一点上的可能性或许会受到限制,而且这类病人在他们的言谈中经常是按照语词表现的“外部”联想(external assciations)而不是“内部”联想(ternal associations)进行思维的。我们也注意到,那些仍然习惯于把语词看成事物[134]的儿童往往认为,这些相同或相似的语词背后都有相同的含义——这就是使成年人发笑的许多错误的根源。所以,如果我们在通过使用同样或类似的语词把诙谐从一个概念范围转到另一个无关的概念范围时,能够体验到一种明显的快乐(如在“自制的肉卷”的诙谐中[第94页]从厨房转到政治),我们就可以正确推论出,这种快乐来自心理消耗的节省。这种源于“短路”(short-circuit)所产生的诙谐快乐越大,通过同一语词互相联系在一起的这两组概念就越不相同——它们相距越远,诙谐的技巧方法在思想系列中所产生的节省就越大。我们或许还注意到,在这种情况下,诙谐还使用了一种严肃思维避而不用的把事物联系在一起的方法。[135]

诙谐运用的第二组技巧方法——统一性、语音的类似性、多重运用、熟悉词组的变更、引语的暗示——都表现出一种共同的特点,即当我们想找到某些新事物时,总是在那里重新发现一些熟悉的事物。重新发现熟悉的事物是令人愉快的,而且我们仍然不难把这种愉快看成是节省产生的快乐,因此,完全可以把它归结为心理消耗的节省。

对熟悉事物的再发现——“再认”(rengnition)可以产生快乐,这种现象是人们普遍承认的。格罗斯(Groos,1899,第153页)写道:“再认总是和快乐感密切相关的,除非它被搞得太机械化了(如,衣着方面……)。甚至连浮士德在一段毛骨悚然的经历之后重新进入他的书房时,所体验到的那种宁静的舒适感,也伴随着一种再认的快乐(浮士德;第一部分,第三场)……倘若这种再认行为能够常常产生快乐,我们便可以认为,为了这种能力的缘故,人们就会想方设法发挥这种能力——即,在戏剧中去试验此能力。事实上,亚里士多德已把再认中的快乐看做是艺术乐趣的基础。但不容争辩的是,即使这个原理没有亚里士多德所认为的那样有深远的意义,我们也绝对不应忽视。

格罗斯接着讨论了游戏(gas),其特点是用在道路上设置障碍的方法来增加再认的乐趣——也就是说,通过产生一种被再认活动抛弃了的“心理积郁”的方法。不过,他的解释企图放弃下述假设,即诸如此类的再认本身就是令人愉快的,因为在研究了这些游戏之后,他把与这些游戏有关的再认乐趣都归因于力量的乐趣,亦即归因于对某一困难的克服上。但我认为,这后一种因素是次要的,并且我还发现没有必要违背这种更简单的观点:再认本身就是令人愉快的——即通过解除心理消耗——而且建立在这种快乐之上的游戏利用了心理积郁的机制,也只是为了增加这种快乐的程度。

人们也普遍承认,韵脚、头韵、叠句甚至诗句中常出现的重复类似的词语声音的其他形式,都使用了同一快乐来源——对熟悉事物的再发现。“力量感”(senee of power)在这些技巧中并没有起到明显的作用。这就表明,这些技巧与诙谐事例中的“多重运用”的作用非常一致。

考虑到再认与回忆(reberg)之间的联系非常紧密,所以,做出在回忆中也有一种乐趣一即回忆活动本身也伴有一种与此类似起源的乐趣——这种假设并不是轻率鲁莽的。格罗斯似乎并不反对这种假设,可他又从“力量感”中获得了回忆的乐趣,而且他把几乎所有游戏中的快乐的主要原因都归因于这种“力量感”(据我看,这是错误的)。

另一种至今尚未提到的诙谐中的技巧根源也依赖于“对熟悉事物的重新发现”。我指的是“时事性”(icality)这个因素。这个因素给许多诙谐提供了丰富的乐趣来源,同时也解释了诙谐史话中的几种特殊现象。现在有一些与这个条件毫不相干的诙谐。如果写的是一部关于诙谐的专著,我们就得几乎全部使用这种事例。但我们不能忘记,与这些经久不衰的诙谐相比,其他诙谐或许更能使我们开怀大笑。而现在要应用这些诙谐将是很困难的,因为还需要对它们作系统的评注,而且即使这样,恐怕也很难达到先前的效果。后来的这些诙谐包含着对当时人们普遍关注的人和事的暗喻,而这些人和事又已经引起了人们的普遍兴趣,并且使人们的兴趣有增无减。然而,在人们的这种兴趣停止以后,在被讨论的事情得以解决以后,这些诙谐就丧失了它们的一部分令人愉快的效果,而且是相当大的一部分效果。譬如,我那位友好的主人在把端上来的甜点心叫做“Ho-Rourd”时所说的那个笑话,现在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当时“Ho Rule”(地方自治)问题继续作为各日报政治专栏的头条标题时那样好了。如果现在我想评价一下该笑话的优点,我就会把这些优点全部归因于这个事实:由于思考时没有兜圈子,仅一个词就使我们从厨房这个概念领域联想到了遥远的政治领域。但是在当时,我的叙述就会截然不同,我就会说这个词把我们从厨房这个概念领域引到了与此领域无关的但肯定会引起我们兴趣的政治领域,因为我们一直都关心政治。另一个笑话的情况也是如此:“这位姑娘使我想起了德勒福斯(Dreyf),军队并不相信她的贞洁。”虽然其技巧方法必定在不断地变化,但该笑话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由这种比较以及“贞洁”这个词的双重含义所引起的困惑无法弥补这个事实:当时提到的那个由于富有刺激性而将全部精力贯注于某一事件的隐喻现在使人想起的却是一个已得到了解决的问题。

下述的是一个人们仍感兴趣的诙谐:“路易斯王妃到哥达的火葬场问Verbrennung(火葬)要花多少钱。管理员答道:通常是5000马克。不过,我们只收3000马克,因为你已经durchgebrannt(字面意义:‘被烧过’;俚语意思‘私奔过’)一次了。”这样的诙谐现在听起来很精彩;但不久,我们对它的评价就会每况愈下;再过一段时间,尽管它仍是一个很不错的文字游戏但最终还是会完全衰亡,因为在解释路易斯王妃是谁以及她durchgebrannt[136]的意义时,不做系统的评注就重复这个笑话将是不可能的。

因此,许多流行的诙谐都有一定的寿命:它们的生命都要经过一个从兴盛到衰退的过程,然后就彻底地湮没了。人们感到的那种从它们的思维过程中获取乐趣的需要,将会继续产生基于当时时代新兴趣的新的诙谐。然而,这些成为当时热门话题的诙谐的生命力不是它们自己的;而是用隐喻的方法从别的兴趣中借用过来的。这些兴趣的湮没也决定着这些诙谐的命运。这个弥补了诙谐本身固有资源不足的时事性因素就是快乐的根源,尽管这种快乐极为短暂,但量却特别大。

所以,我们不能把这种快乐与熟悉事物的重新发现简单地等同起来。这种快乐感兴趣的是某一范畴特别熟悉的事物,另外,该范畴必须是新颖的、最近的,而且必须是尚未被人们遗忘的。在梦的形成过程中,我们还发现自己对最新情况特别偏爱。[137]同时我们始终认为,人们关于最新情况的联想受到了某种特别快乐的奖励和促进。

费希纳特别承认,实际上只有在有思想联系(thought-ion)的领域中而不是在题材(subject-atter)领域中的重复现象的统一性,才是诙谐乐趣的一种来源。他说(费希纳,1897,第17章):“在我看来,多重性的一致连接原则在我们目前所考虑的这个领域里起着主要的作用。不过,为了使从这些事例中获得的乐趣及其独特特性能够超越其阈限,它还需辅助的决定作用的支持。”[138]

在所有这些重复同样的联结,重复同样的语言材料以及重新发现熟悉事物或新近情况的事例中,要避免从心理消耗的节省中获得在这些事例中所感受到的那种快乐似乎是不可能的——假如这种方法既能卓有成效地解释那些细节,也能取得新的一般原则。我们已经意识到,我们还必须搞清楚,这种节省产生的方式和“心理消耗”一词的含义。

对于大部分概念诙谐来说,其中包括错误思维、移置、荒诞、对立物的表征等等的第三组诙谐技巧,乍一看似乎具有某种很特别的印象,而与熟悉事物的重新发现或者与用语词联想(word-associations)取代对象联想(object association)这些技巧无关。然而,在这里,要使心理消耗的节省或减少这一理论发挥作用其实并不难。

毫无疑问,背离我们已开始研究的某种思想路线比坚持这种思想要更容易和更方便些,所以许多不同的东西混合起来比把它们进行对比更容易和方便一些,而特别方便的是承认为逻辑所不容许的各种有效的推理方法。最后,在词语或思想的联结过程中,不考虑这种条件也应该有意义。

所有这一切都是毋庸置疑的;而目前我们正在讨论的诙谐技巧却正巧能说明这一点。不过,诙谐工作的这种行为提供了一种乐趣来源的假设,则会令我们感到奇怪,因为除了诙谐之外,我们在所有这些思想活动中只能体验到一些不愉快的防御感(defensive feelgs)。

我们简称为“胡说的快乐”(pleasurenonsense)的那种现象深藏于严肃的生活之中,现在却已经退缩到快要消泯的程度了。为了说明它,我们必须研究两种情况——在一种情况下,这种快乐仍然清晰可见,而在另一种情况下,它再次变得显而易见:我所指的是正在学习的儿童的行为和由于中毒而处于转变了的心理状态下的成年人的行为。

儿童在学习使用母语的词汇时,显然从“用文字游戏做实验”中得到了明显的快乐[格罗斯语(第121页)]。为了从语词中获得节奏或押韵这种令人愉快的效果,他把语词联在一起而不管它们应该有意义这个条件。渐渐地,人们就禁止他获得这种乐趣,只准许他把这些语词进行有意义的组合。但是,尽管如此,在他年龄更大一点时,他仍会企图忽视使用词语时后天习得的种种限制。他会对语词做些小小的扩充而使其大为逊色,并会通过某些使用法[如重叠或震颤语言(Zittersprache)][139]而使其形式发生改变,或在游戏伙伴中建立一种暗语。人们甚至可以在某些种类的心理疾病的患者中重新发现这些企图。

不管导致儿童开始这些游戏的动机是什么,我相信,在他们以后的成长过程中,他们仍会沉迷于这些游戏,同时也深知其中的荒诞,此外,他们还能从这种理智所禁止的刺激中找到乐趣。

现在,他们通过游戏便能够从批评性理智(critical reason)的压力中解脱出来。不过,在训练儿童进行逻辑思维和区分现实中真实与虚假的东西的过程中,必然形成的种种限制力量仍很强大;

所以,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对逻辑和现实的强迫行为的反抗就是深入而持久的。甚至连想象活动这样的现象也属于这个(反抗的)范畴。在童年后期和一直延续到青春期的学习期这一相当长的时间里,批评的力量正变得如此强大,以致“被解放了的胡说”(liberated nonsense)之中的快乐很少敢于直接表现自己。人们不敢说任何荒诞的话。但我认为,男孩子们喜欢做一些荒唐可笑抑或愚蠢之事这种典型的倾向似乎就是胡说快乐的直接后果。在许多病理学案例中,我们仍可以看到这种趋向非常强烈,以至于它又能控制男生的谈话和回答。而在一些患神经症的高中男生的案例中,我确信,在导致他们的无能方面,他们因说废话而获得快乐的潜意识工作方式与他们的确实无知所引起的作用是相同的。

大学生们也没有停止过反对逻辑和现实中的这些强迫行为,但是,这些行为的支配越来越难以忍受,而且不受限制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学生们的“恶作剧”很大一部分是这种反应的表现。

因为人是一种“永不疲倦的寻乐者”——我已经记不起来我是在哪里见过这个欢快的词句——而且要他放弃他所享受过的快乐是极其困难的。比如,和Bierschwefel[140]时的快乐的胡说一样,学生们千方百计地挽救被学校教育越来越多地剥夺了的思想自由所产生的乐趣。的确,甚至很久以后,当这些老校友们在学术会上重逢而感到自己又回到学生时代时,尤其在散会以后,他们还会再次阅读“Kneipzeitung”,[141]这种“Kneipzeitung”会使他们把话题由新的发现转向胡说,从而对于新加在他们身上的智力抑制提供了一种补偿。

Bierschwefel和Kneipzeitung证明了这样一个压抑着胡说中的快乐的批评已变得如此强大,以至于不借助于毒物的帮助,即使想暂时把这种批评抛开也是不可能的。情绪上的变化是酒精在人类身上所取得的最有价值的东西,这正是这种“毒物”并非所有的人都不可缺少的原因。这种快乐的情绪,不管是内生的,还是在中毒以后产生的,都能减弱抑制力,即对它们的批评,而且还能够使处于重压下的快乐根源再次变得易于获得。观察诙谐的标准是怎样随情绪高涨而下降是极有启发性的,因为高涨的情绪经常取代诙谐,正如诙谐必须尽力取代高涨的情绪一样,在高涨的情绪里,在其他方面备受抑制的快乐的种种可能性——胡说的快乐——就会出现:“Mienig Witz und viel Behagen”[142]在酒精的影响下,成年人又变成了孩子,他在置逻辑的强迫作用于不顾而任其思维自由发展的过程中得到了快乐。

我希望,我现在也已经阐明了诙谐的荒谬技巧是快乐的一种根源这一问题。毋庸赘言,这种快乐来自心理消耗的节省,抑或来自批评的强迫作用的减轻。

倘若我们重新回顾一下三组不同的诙谐技巧,我们就会发现,当恢复昔日的自由的卸掉智力培养这副重担时,我们就可以把第一组和第三组诙谐技巧——用语词联想替代事物联想及荒诞的使用——合在一起进行研究;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们是可以与构成第二组技巧的节省进行对照的心理解脱(psychical reliefs)。减轻业已存在的心理消耗和节省将要付出的心理消耗是获得所有诙谐技巧,同时获得这些技巧中的全部乐趣的两个原则。这两种技巧以及获得快乐的两种方式——无论怎样大体上——都与言语诙谐和概念诙谐之间的差异相一致。

(二)

前面的讨论已使我们不知不觉地深入了解了我们将要更仔细考查的诙谐的发展或心理起因。

我们已经了解了诙谐的预备阶段,一旦它们发展成为倾向性诙谐,就很有可能揭示出诙谐的不同特点之间的新关系。在诙谐产生之前,就存在着我们可以称之为“游戏”(py)或“俏皮话”(jest)的这种东西。

“游戏”——就让我们保留这个称谓吧——出现在孩子们学习使用词汇和运用思维的时候。

这种游戏也许服从的是强迫儿童实践其能力的本能之一。[格罗斯语(1899)]在这样做的过程中,儿童可以体验到那些由相似物的重复、熟悉事物的再发现,语音的类似性等手段所产生的快乐效果。这些效果可以理解为出乎意料的心理消耗的节省。[143]因此毫不奇怪,这些令人愉快的效果促使儿童进行游戏,并使他们继续这种游戏而置词语意思和句子的连贯性于不顾。这样,由节省中某些令人愉快的效果所诱发的文字游戏和思想游戏就成了诙谐的第一阶段。

这种游戏被应该称作批评性功能或理智这一因素的不断增长的力量扼制住了。这样,游戏就成了毫无意义的抑或实际上很荒诞的东西而遭到人们的拒绝;同时因批评之故,游戏的产生也不再成为可能。现在除了在偶然情况下之外,人们已不再有可能从熟悉事物的重新发现等等之中得到乐趣,除非成长中的个体碰巧感受到了那种像儿童的欢乐情绪一样解除了批评性抑制的快乐情绪。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才会去进行过去那种使人快乐的游戏。但由于人们既不愿意等待去从过去的游戏中获得快乐,又不愿放弃他很熟悉的乐趣,所以,他们便四处寻找使自己不依赖于这种快乐情绪的方法。诙谐的进一步发展都是在下述两种尝试的指导下进行的:一种是尽力避开批评;另一种是为快乐情绪寻找一个替代物。

这样就产生了诙谐的第二个预备阶段——俏皮话。现在的问题是,要延长从游戏中获得的快乐,不过,同时也要压制由不允许快乐情绪出现的批评提出的种种反对意见。要达到这一目的,只有一种方法:即语词的毫无意义的组合和思想的荒谬集中必须要有意义。为了找到能满足这个条件的词语和思想群,诙谐工作的全部聪明才智都被调动起来了。俏皮话使用了诙谐的全部技巧方法;而且,语言的使用也没有把俏皮话和诙谐明确区别开来。俏皮话和诙谐的区别在于:逃脱了批评的那句话的意义没有必要是有价值的、新颖的,或者甚至是好的;只需要允许它能用这种方式被表达出来,即使它说的话是不寻常的、多余的或无用的,也未尝不可。俏皮话最显著的特点是把被批评所禁止的东西变成可能获得的那种满足。

比如,当施莱尔马赫把Eifersucht(忌妒)解释为it Eifer sucht(急切寻求)Leiden schaff(引起痛苦)的东西的那种Leidenschaft(情感)时,他只不过是在讲俏皮话而已。18世纪[144]在哥廷根教授物理(且爱讲笑话)的卡斯特纳教授,在讲课时间一名叫Kriegk(克里克)的学生年龄多大了,学生回答说:“30岁。”卡斯特纳随即大声说道:“啊!这么说我有幸见到30岁的战争(Krieg)。(克莱因保罗,1890)”这也仅仅是一个俏皮话。当有人问伟大的罗基坦斯基[145]他的四个儿子从事什么职业时,他正是用俏皮话回答了问话者提出的问题:“两个heilen[heal](治病)和两个heulen[howl](嚎叫)(两个医生,两个歌唱家)。”这个回答是正确的,因而也是无可指责的;可它给括号里语词的表达并没有增加任何新东西。显然,只是因为这种统一性和两个语词之间类似的语音可以产生乐趣,它才采用了另一种形式。

我想,我们现在终于清楚地看见了我们的研究道路。尽管,由于还原法的运用去掉了诙谐技巧并使诙谐的特点和乐趣也丧失殆尽,我们在研究诙谐技巧时受到了诙谐技巧不仅为诙谐所专有,亦为诙谐实质所依赖这一事实的妨碍。现在我们看到,那些被我们说成是诙谐技巧的东西——我们必须在特定意义上继续如此称呼它们——更确切地说是诙谐带来乐趣的资源所在;同时,我们还感到,为同一目的从同一资源中引出的其他程序并无丝毫令人奇特之处。作为诙谐特点的那个特殊技巧存在于他们的程序中,这些程序旨在保护运用这些产生乐趣的方法时免遭足以毁掉乐趣的各种批评所导致的拒绝。关于这一程序,我们一般没什么可多说的。正如我们已经说过的那样,诙谐工作通过选择言语材料和选择允许昔日的文字游戏(py with word)和思想游戏(pythought)能经得起批评考验的概念情境(ual situations)来表述自己;但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用最巧妙的方法来使用词汇的每一特性和思想序列的每一组合。以后,我们将可能会通过一个独特的特性来描述诙谐工作(joke-work);但是现在,我们还不能马上解释怎样才能做出有利于诙谐的选择。诙谐具有保护形成乐趣的语词和思想序列不受批评的目的和功能——这已被人们看做是评价俏皮话的一个主要特征。从一开始,诙谐的功能就是解除内部抑制,并使那些由于抑制已经变得难以触及的乐趣来源恢复其生产能力。我们将发现,在其整个发展过程中,这是诙谐的一贯特点。

现在,我们可以给“胡说的意义”[参见导言]这个权威们认为对认识诙谐和解释诙谐的快乐效果有很大意义的因素做恰当评说了。确定诙谐性质的过程中,我们曾建立过两个牢固的观点——诙谐继续进行快乐游戏的目的,和它保护这种目的不受理智的批评所做的努力——完全清楚地阐明了为何每个诙谐从一个角度来看似乎是无意义的,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它则一定是有意义的,抑或至少是可以接受的。它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那是诙谐工作的问题;但如果它没有成功,那它只不过是作为“胡说”而遭到拒绝。我们并没有发现有必要从由于诙谐的既有意义又无意义而引起的[无论是直接引起的,还是通过“困惑与启示”这条途径而引起的(第12页以下)]情感冲突中获取诙谐的快乐效果。我们也毫无必要深究;乐趣怎样才能“认为它是无意义的”和“认识到它是有意义的”这种变换中产生出来这一问题。诙谐的心理起因(psychogenesis)已经告诉我们,诙谐乐趣是由文字游戏抑或胡言乱语而引起的,同时诙谐的意义仅在于保护这种乐趣不受批评的压制。

在俏皮话中就已经用这种方式解释了诙谐的基本特征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研究俏皮话的进一步发展,研究它们怎样在倾向性诙谐中达到最高点这一问题。当俏皮话给我们提供乐趣时,它就会促进这一目的;而当它的表达并非完全无意义或无内容之时,它就心满意足了。倘若俏皮话所表述的是具有实质性的、有价值的东西,那么它就变成了诙谐。这样,即使是在最质朴的形式下也值得我们感兴趣的那种思想,就获得了一种本身就能给我们提供快乐的形式。[146]我们必须假定,这样的一种联合肯定不会是偶然产生的;我们必须尽力去发现作为这种诙谐的结构基础的意向(tention)。我们早些时候进行过的一次(附带性的)观察将会把我们引上正确轨道。我们在上文中就已经说过,一个好的诙谐绝对会使我们形成一种整体的快乐印象,而我们却不能马上判断出快乐的哪一部分来自诙谐形式,哪一部分来自其恰当的思想内容。我们总是在这种区分上出错。有时我们因为欣赏诙谐所包含的思想而过高地评价其优点;相反,有时我们又由于该诙谐外表给我们极大快乐而过高估计其思想的价值。我们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令我们快乐,也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假定我们判断中的这种不肯定性的确存在,那么,在这个词的恰当意义上说,它确确实实提供了诙谐形成的动机。思想企图把自己隐藏在诙谐里,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注意它,它也才因此而变得更加重要、更有价值,不过,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却是这种隐藏可以把我们的批评能力弄得神魂颠倒、晕头转向。我们倾向于把由诙谐形式所产生的快乐归因于它的思想;

而且我们也不再去查找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才使我们快乐,并且因而损坏一个快乐来源了。

然而,倘若诙谐使我们发笑,那么它同时也会使我们建立起一种对批评最为不利的意向;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就会被迫产生一种很早以前游戏就能产生的情绪,并且诙谐就会尽可能地去取代它。尽管我们一直坚持,这些诙谐可以被称为单纯性的而不是倾向性的诙谐,但我们千万不能忘记,严格说来,只有俏皮话才是没有倾向性的——即是说,只有它才为产生快乐这个目的服务。因为即使诙谐所包括的思想没有任何倾向性,因而它只在理论上为智力兴趣服务,然而诙谐实际上在任何时候都不是毫无倾向的。诙谐要达到的第二个目的是:通过着重强调这个目的并保护它不受批评来促进这种思想。这样,通过坚决反对某种抑制的和约束的力量,——这种力量就是现在的批评性判断,它们又一次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初次使用那些不仅仅只产生快乐的诙谐为对它们的进一步运用指明了方向。现在,人们已把诙谐看做是一种有力量的心理因素:如果把它放到天平的这一侧或那一侧,其重量就显而易见了。人们用诙谐为心理生活的主要目的和本能服务。无倾向性的原始诙谐起初就是游戏,后来人们才把它与目的间接联系起来,人们头脑中所产生的任何东西最终都离不开这些目的。我们已经知道了诙谐在服务于**目的、敌意目的、愤世嫉俗的目的和怀疑目的时所取得的成就。在起源于猥亵语的**诙谐中,诙谐通过那些使女人因为第三者在场而感到羞辱的言语而给第三者带来极大乐趣,从而使这个原本打算干扰性场面的第三者变为同盟者。在攻击性目的中,诙谐用同一方法把原来漠不关心的听者变成了共同仇恨者或共同鄙视者,而且通过这种方法纠集起一伙反对者来对付自己的敌人。在第一种情况下,诙谐用它所提供的额外乐趣克服了羞怯和体面这些抑制。在第二种情况下,诙谐摧毁了那种否则就会对辩论横加干涉的批判性判断。在为愤世嫉俗的怀疑目的服务的第三种和第四种情况下,诙谐一方面加强这种议点;另一方面则采用一种新的攻击手段,把听者已经相信的对种种制度和真理的尊严击得粉碎。如果辩论想把听者的批评拉到自己一边,诙谐就会设法把该批评排除掉。毋庸置疑,诙谐选择了在心理学上更为有效的方法。

在概述倾向性诙谐的成就时,更容易看出的是,大多数的显著成就都是通过诙谐在听者身上所产生的作用而臆断出来的。可是,更重要的是,理解诙谐在自己的创造者的头脑中,或用唯一正确的方法来说,在自己的想象者头脑中所起的那种作用。我们在前面就已经提出过,——现在我们借此机会再重复一遍——我们应该尽力研究涉及到两个人之间的区分的诙谐的心理现象,目前我们可以暂时假定,诙谐在听者身上引起的心理过程,在多数情况下都是该诙谐的创造者心理过程的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