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诙谐及其与潜意识的关系003(1 / 2)

我们也可能会说:“A在只能用‘或……或……’的地方用了一个‘和’。”[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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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新郎的小伙子抱怨新娘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走路一瘸一拐的。介绍人反对说:‘你错了,假定你娶了一个两条腿都健康完好的女人,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你会日复一日地担心,难保她不会跌跤,摔断一条腿而成为终生残疾。然后再想想那种痛苦、焦虑和医生的账单!但是如果你娶了这位姑娘,这些事儿就不会发生了,因为你得到了一个已经过去了的不幸(faitac pli)。”

这个例子中的逻辑表现很无力,没人宁愿接受一个“既成的不幸”,而这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可能。这一系列思想中的错误在下一个例子中可能更容易说明——这个例子中的方言我还不能完全克服:

“在克拉科夫的寺庙里,大拉比N正和他的信徒坐在一起祈祷。突然,他发出一声大叫,信徒们匆忙询问出了什么事,他声称:‘就在刚才,大拉比L死于利沃夫。’于是,教区便为死者举行了哀悼仪式。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人们打听从利沃夫来的人:拉比L是怎样死的,他得了什么病?可那些人对此一无所知,他们离开拉比L时,他还健健康康。最后,确凿的事实证明,当拉比N通过心灵感应感觉到利沃夫的拉比L去世时,他并没有死,而且依然健在。一个陌生人趁机抓住这件事来嘲笑克拉科夫拉比的一个信徒道:‘当你们的拉比看到拉比L死在利沃夫时,他可出了一个大丑。因为那个人至今还活着。’‘那没关系,’这位信徒答道,‘不管怎么说,能够从克拉科夫一眼看到(Kück)[91]利沃夫毕竟是很了不起的。’”

上面两个例子中的错误推理在这里表现得十分明显。与现实相比,幻想的价值被过分地提高了,使得一种可能性变得几乎和一个真实的事件相等同了。越过隔开克拉科夫和利沃夫的那一大片区域远眺,如果他真正发现了什么,那无疑是一项心灵感应的重大成就。可是这位信徒并不对此感兴趣。利沃夫的拉比有可能在克拉科夫的拉比宣布他的死亡时真的死了。但这位信徒却把强调的重点从令他的老师值得敬佩的条件上,转移到了对老师的无条件的敬佩上。“In agnisreb voisse sat est”[92]表达了类似的观点。像在这个例子中一样,出于对可能的情况的偏爱而忽视了现实。在前一个例子中也是如此,婚姻介绍人向未来的新郎建议:由于意外而使新娘成为瘸子的可能性应该被看做是比新娘是否真瘸更重要的事情。

另一组有趣的诙谐与这种错误推理的“诡辩的”部分相类似,其中的错误推理被称为“自动的”。也许是出于某种巧合,我将要提出的这一组新的事例又都是婚姻介绍人的故事:

“一个婚姻介绍人带着一个助手去推荐一位被介绍的新娘,并让他证实自己所说的话。‘她像松树一样挺拔,’婚姻介绍人说。——‘宛若青松,’附和者重复道。‘她有令人倾倒的眼睛,’——‘双眸美妙,’附和者进一步证实。‘她受的教育比任何人都好。’——‘多么有教养!’‘不过,有一点是真的,’介绍人承认,‘她的背稍微有点驼,——‘好大的驼背!’附和者又进一步证实。”其他几个故事与此相似,但更有意思。

“当把新娘介绍给新郎时,新郎感到很诧异而且非常不满意,他把介绍人拉到一边,低声地抗议:‘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呢?’他责备道,‘她又丑又老,还是个斜视,牙齿龌龊,并且又烂眼睛……’——‘你不必放低声音,’介绍人插嘴道,‘她还很聋。’”

“新郎在介绍人的陪同下第一次去未来的新娘家拜访。当他们正在客厅里等候女方的家人出来时,介绍人注意到,在装有玻璃门的柜橱里陈列着一套精致的银盘。‘喂,看那个!从这些东西上就能看出这家是多么富有。’——‘可是,’小伙子疑心重重地问道,‘难道不可能是他们为了今天这种场合而借来的吗?这样是为了给人留下富有的印象。’——‘这种想法多荒唐呀!’介绍人反驳道,‘你认为谁肯借什么东西给这家人吗?’”

在这三个例子中,出现了同一种情况。一个连续好几次以同样的方式做出反应的人,在下一个并不恰当的地方也重复了这种表达方式,而且这样会使他自己的意思成为泡影。由于屈服于那个自动的习惯行为,他忘记了根据形势的需要来调整自己。因此,在第一个故事里,那位助手忘记了带他去的目的是为了使未来的新郎对被推荐的新娘产生好感。在一开始,他很出色地执行了自己的任务,当新娘的每一个优点被提到时,他都重复一遍以强调新娘的优点。可接下来他却继续夸大了新娘羞于承认的驼背,而他本该把这一点说成是极不重要的。第二个故事中的介绍人被新娘的缺点和毛病搞得晕头转向,以致他以自己所知的情况来结束了对那一长串缺点的描述。不过,那肯定不是出于他的本意。最后,在第三个故事中,他迫切地想让那个年轻人相信新娘家很富有,可是他被这种热切的愿望冲昏了头脑,为了使他的证据真实可信,他竟脱口说出了一句令他的所有努力都可能前功尽弃的话。在每个事例中,自动的行为都压倒了思想和表达方式的适当变化。

这些都很容易被看出来;不过,当我们注意到,正像我们不得不把这三个故事称为“诙谐”一样,我们也有同样的理由可以称之为“滑稽”(ic),这样一来就必定会令人困惑了。和任何一种自我揭示及自我暴露一样,揭示心理上的不由自主性也是滑稽的技巧之一。说到这一点,我们突然发现自己面临着诙谐和滑稽的关系问题,而这恰恰是我们想要回避的问题。[见导言]这些故事或许只是“滑稽的”而不是“诙谐的”吗?这里的滑稽与诙谐是采取同样方式而起作用吗?还有,是什么构成了诙谐的独特特征?

我们必须坚持我们的观点,即我们最后研究的这组诙谐的技巧只不过是提供了“错误推理”。

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对它们的考察使我们的费解多于理解。可是我们并没有放弃我们的期望,对诙谐的技巧的更全面的理解会使我们取得相应的结果,这一结果可以作为我们进一步探索的出发点。

(九)

们所用的技巧能使我们回想起那些已知的东西。

首先,这是利希腾贝格的一个诙谐:

“1月份是我们向我们亲爱的朋友们表示良好祝愿的月份,而其他月份则是这些愿望无法实现的月份。”

由于这些诙谐都表达得长于精巧而短于夸张,达到效果的方式也不是很有说服力,所以我们在开始时多举几个例子以加强其效果:

“人生可以分成两部分。在头半生里,人们期待着后半生早日到来;在后半生里,人们期待着前半生能够回来。”

“经验就在于经历我们不想去经历的事。”(这两个诙谐都出自费舍,1889[第59~60页])。

这两个例子自然会使我们想起前边已经讨论过的那一组,而且是以“同一材料的多重运用”著称的那些诙谐。特别是最后一个例子会使我们产生疑问,为什么我们不把这个例子放到那一组中,而是在一种新的联结中来介绍它呢?就像我们前面用到的“忌妒”这个词一样,“经验”再次以自己的措辞加以表达。我不想很认真地对这种分类法提出异议。但是说到另外两个例子(它们具有同样的性质),我认为另一个因素远比同一词语的多重使用更突出、更重要,而在这种同一词语的多重使用中,没有什么东西能对这种双重含义辅以说明。我特别想强调的是:一旦一些全新的、没有预想到的统一体建立起来,那么观念之间的相互关系就要通过一个一般性的第三因素来下定义或做参照。我想把这一过程称为“统一化”(unification)。它很显然颇类似于压缩成同一词语的凝缩作用。因此,人生的两半是通过在人们在中间存在的相互关系所表述的:在前半生中我们期望后半生的到来,在后半生中我们期望前半生回来。更确切地说,作者选择了两个极其相似的相互关系来表述人生。由于词语的类似而造成了关系的类似,这确实会使我们想到

同一材料的多重运用:“期望……到来”和“期望……回来”。在利希腾贝格的诙谐中,1月份和与其相对照的月份是以与第三因素的(重复的、修正的)关系为标志的;这就是良好的愿望,人们在1月份接受这些愿望,而在其他月份则无法实现。这样与同一材料的多重运用(它与双重含义很近似)的区别就很明显了。[93]

这里有一个无须多加解释的、简单明了的统一性的诙谐:

“法国诗人卢梭写了一首《子孙颂》。伏尔泰(Voltaire)认为这首诗不可能流传到后世,过他眼睛失明的那殷时光的。这种谜语是以高度的统一性为特征的,而这种统一性为谜语增添了特殊的魅力。例如,举一个简单明了的例子,就是第203条字谜(引自米赛斯博士[费希纳笔名]的Rfitselbochleir第4版,扩充版,未注明日期):

Die beideen fden ihre Ruhest?tteI Paar der andern,und das Ganze acht ihr Bette[“我的头两个音节(Toten,死者)在我的后两个音节(Graber,坟墓)那里找到了它们的休息处。而我的整体(Totengraber,掘墓人)为死者(Toten)造床铺。]我们除了知道这两对音节之间的关系外,谜面什么也没有告诉我们,只有靠我们自己去猜;而对于这个词的整体,我们也只是知道了它与第一对音节之间的关系。

述的:

Die erste Silb’hat Z?hn’und Haare.

Die eite Z?hneden Haaren.

Wer auf den Z?hnen nicht hat Haare.

Vo Ganzen kaufe kee Waren.第170条

[第一个音节(Ross,马)既有牙齿又有毛,第二个音节(Ka,梳子)则在头发中有齿,齿上无毛的人(如,不关心自己利益的人)应该在整体(Rosska,马贩子)(那儿买东西。]

Die erste Silbe frisst,

Die andere Silbe isst

Die dritte wird gefressen,

Das Ganze wird gegessen.第168条

[第一个音节狼吞虎咽(Sau,母猪),第二个音节吃(er,他),第三个音节大口大口地吃(Kraut,杂草),整个词(Sauerkraut,泡菜)被吃完了。请注意,在德语中,根据动作的执行者是动物还是人,两个不同但类似的动词都可以表示“吃”。]在施莱尔马赫的一个谜语里,我们可以发现一个最理想的统一性的例子,而且我们不能否认此谜语具有诙谐的特征:

Von der letzten gen.

Schwebt das vollee Ganzze.

Zu den ei ersten epor.

[被我最后的音节(strick,绳子)缠绕着,我的整个词(Galgen,流氓)摇摇晃晃地向我的头两个音节(Galgen,绞刑架)的顶端靠近。]

绝大多数的谜语都缺乏统一性。亦即,猜测第一个音节的线索完全不依赖于指明第二或第三个音节的线索,也与分别发现整个词的暗示无关。

就诙谐地说道:‘这首诗到达不了它的目的地。”(费舍,1889,第123页)

上一个例子使我们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即正是这种本质上的统一性构成了可以称之为“机敏妙答”性诙谐的基础。因为机敏妙答在于以攻为守,扭转局势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就是在于在攻击和反击之间建立一种意想不到的统一。例如:

“一个旅店的老板手指头得了脓疮,面包店老板对他说:‘你一定是因为把手指头伸到你的啤酒里去了,才得了这种病。’‘并非如此,’旅店老板说,‘是你的一块面包钻到我的指甲缝里去了。’”(选自于贝霍斯特的《滑稽者三世》,1900,第2页)

“Serenissi(殿下)[94]在他的国土上到处巡视,他发现人群中有一个酷似他的显赫的要人,他就招呼那个人过来,问道:‘你的母亲过去曾经在我的王宫里干过活儿吗?’——‘没有,阁下,’那个人答道,‘但我父亲曾在那儿干过。’”

“符腾堡的查尔斯公爵在一次遛马的时候,偶然碰到了一个正在干活的染匠。公爵指着他**的灰马喊道:‘你能把它染成蓝色的吗?’‘当然可以,阁下,’染匠答道,‘只要它受得了开水煮。’”(费舍,1889,第107页)

在这个绝妙的“也一样”的回答里,一个荒谬的问题碰上了一个同样不可能的条件。这里还有另外一个技巧性因素在起作用,如果这个染匠回答:“不能,阁下,我怕马受不了开水煮。”

那么这个技巧性因素就不存在了。

统一性还有另一个特别有趣的技术手段可供使用,那就是用“和”这个连词把各种事物牵扯到一起。如果以这种方式把事物牵扯起来,也就意味着它们是有联系的:我们常常会情不自禁地这样去理解。比如,海涅在《哈尔茨山游记》中谈到哥廷根市时写道:“一般说来,哥廷根的居民可分为学生、教授、市侩和蠢驴。”我们能准确地感觉到,海涅所强调的是这句话后面应该加上的那一句:“这四种人如出一辙,并无明显区别。”再如,当(同上书)他谈起学校时,他说他不得不忍受“那么多的拉丁语、听装罐头和地理课。”这个事例,由于把“听装罐头”的位置放在两门课程之间而特别显眼,它告诉我们,男生们对听装罐头的明确无误的态度也可以扩展到拉丁语和地理课上去。

在李普斯(1898,第177页)所提供的关于“诙谐的列举”(“并列关系”)的一些例子中,我们发现近似:

“Mit eer Gabel und it Müh,

Zog ihter a der Brüh”

[用一把叉子和好大的劲儿,

他妈妈把他从炖肉边拉开。]

(李普斯评论说)这里是Müh(麻烦,费劲儿)好像被看成了和叉子一样的工具。然而,虽然我们觉得这些诗行很滑稽,但却远远看不上是诙谐,而海涅的列举则无疑是一种诙谐。当我们再回避滑稽与诙谐的关系问题时,我们或许以后还会回想起这些例子。

(十)

在公爵与染匠的例子中我们观察到,如果染匠回答:“不能,我怕那匹马受不了开水煮。”那它仍旧是一个运用统一性的诙谐。可染匠的回答是:“当然可以,阁下,只要它受得了开水煮。”

用“当然可以”取代了那个很恰当的“不能”,这样就构成了一种新的诙谐技巧方法。在某些其他例子中,我们将继续研究其使用问题。

下述的诙谐比较简单,它与我们刚才提到的例子(同样由费舍引述,1889,第107~108页)极为类似:

“腓特烈大帝听说西里西亚有一位以与鬼魂打交道而闻名遐迩的传教士。他便派人把这个传教士请来,刚一见面他就问:‘你能用魔法招魂吗?’传教士答道:‘奉陛下之命,但它们不来。’”

很显然,该诙谐使用的方法只不过是用反义词替换了唯一可能的回答“不是”。要完成这种替换,必须把“是”加上“但是”,这样“是”加上“但是”在意义上就等于“不是”。

我们所谓的“对立物的表征”(representation by the opposite)以各种方式为诙谐工作服务。

“这个女人在诸多方面与米洛的维纳斯十分相像。和维纳斯一样,她年逾古稀,牙齿脱落,淡黄色的皮肤上也有白色的斑点。”(海涅)

在这个例子中,丑陋的表征被当做与美相似的东西表述出来。的确,这些相似性只能存在于用双重含义的词语所表达的特征或不太重要的细节中。后一特征更适用于我们的第二个例子——利希腾贝格的《大人物》:

“他集所有伟大的特征于一身。他像亚历山大一样斜着头,像恺撒一样,总是不得不戴着假发(toupet);他能像莱布尼兹一样喝咖啡;而且一旦安坐在扶手椅里,他就会像牛顿一样忘了吃喝,并且也像牛顿一样要别人叫醒;他像约翰逊博士一样戴着假发;同时像塞万提斯一样,裤子的扣子总有一个没扣上。”

冯·福尔克(1897,第271页)从爱尔兰旅行回来时带回来一个格外精湛的对立物表征的案例,其中绝对没有使用任何双重含义的词语。故事发生在一个蜡像展览馆里(好像是图索德夫人的),参观者有老有少,讲解员正挨个儿向他们,讲评:“这就是威灵顿公爵和他的马,”他讲解道。一个年轻姑娘随即问道:“哪一个是威灵顿公爵,哪一个是他的马?”“随你怎么想吧,我可爱的孩子,”讲解员答i道:“只要你付钱,你就可以随便选择。”

将这个爱尔兰诙谐进行还原,它将是这样的:“竟敢把这些蜡像拿出来展览真是无耻至极!

人们根本分不清马和骑马的人!(玩笑似的夸张)但就是这样一个展览,还要人们花钱来参观!”

这个愤慨的感叹通过一桩小事就栩栩如生地表达出来了。一位女性代替所有参观者站出来说话,同时骑士的形象也得到特别强调:他一定是威灵顿公爵,在爱尔兰是如此深受人们爱戴。然而展览馆老板或讲解员却只知道赚公众的钱,而从不给公众以任何回报。这一无耻之处通过反话——即通过他自诩是凭良心办事的生意人,其最大的愿望就是尊重公众通过付钱而获得的权利这句反话予以表征的。由此可见,这一诙谐的技巧并不简单。就此诙谐能使骗子坚持其凭良心办事来看,它就是一个对立物的表征的案例;就此诙谐导致骗子的这一行为是发生在要求骗子说出某些不同的东西的场合——以致他用我们所期待的、亦是生意人的同一性所要求的、类似于生意人的可尊重性话语来回答——它是移置作用的一个案例。此诙谐的技巧存在于这两种方法的联结之中。

该例子与另一组可称之为“夸大性(overstatent)”的诙谐非常接近。在还原这些诙谐时,较为贴切的肯定词“是”被否定词“不”取代了,不过,由于其内容的缘故,这个否定词同样含着一种强烈的肯定意义,反之亦然。否定常常可以取代一个被夸大的肯定。从r>

Die gute Gathee!Man sagt,sie schw?rz’ ihr Harr;

Da doch ihr Haar s schwarz,als sie es kaufte,war[好个加拉蒂!人们认为她总是把头发染成黑色;

其实她的头发买来时就是黑色的。]或许利希腾贝格对哲学的蓄意防御也是如此:

“天堂和世上的东西比你在哲学里所向往的要多得多,”哈姆雷特王子轻蔑地说道。利希腾贝格完全明白这一谴责根本不够严厉,因为它并没有把人们对哲学所表示的所有反对意见都考虑进去。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遗漏的话:“但哲学里还有许多在天堂和世上都找不到的东西。”

他的话弥补了哈姆雷特在谴责哲学时的不足。但与此同时,这种弥补却暗含了对哲学的另一层更强烈的谴责。

更明显的是,不过它们都属于粗俗的诙谐一类。

“两个犹太人在谈论洗澡的问题。其中一个说:‘不管我需要与否我每年都要洗一次澡。’”

很明显,这种表明自己很爱干净的自吹自擂只能说明他不爱干净。

一个犹太人注意到了另一个犹太人的胡须上有饭屑。“我知道你昨天吃什么东西。”——“噢,你说出来让我听听。”——“小扁豆”——“你错了,那是我前天吃的!”

下述例子是一个极精彩的“夸大性”诙谐,我们很容易把它归结到对立物的表征一类。

“国王屈尊参观一个外科诊所,正碰上该诊所的外科教授在切除病人的一条腿。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手术的各个步骤,同时不时地满意地大声赞许道:‘很好!很好!我亲爱的教授!’手术完毕后,教授走到国王跟前,深施一礼,然后问道:‘陛下的旨意是否是要我把他的另一条腿也切除掉?’”

不管用什么别的词语都不能如此确切地表达出国王赞许时教授的想法。他当时想的是“从国王的赞许看来,他一定认为,我切除这个可怜的家伙的病腿,是受了他这个国王的指示,或者是为了使皇室满意。我做这个手术当然另有原因。”但他并没有这样说,而是走到国王跟前,说:

“我做这个手术只是奉陛下的旨意。您的赞许令我深感荣幸,因此我在恭候您的旨意,把他的另一条健全的腿也截去。”这样,通过说反话,他就成功地说出了自己想说而又一定不能说出口的东西,这种反话其实就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夸张。

正如这些例子所表明的那样,对立物的表征是一种人们经常使用而且非常有效的诙谐技巧。

但是我们不应忽视问题的另一方面:即这种技巧并不仅仅与诙谐有关。当马克·安东尼[96]在古罗马广场上做的长篇讲话改变了听众对恺撒葬礼的情绪态度后,他最后大声地再次宣布:

“布鲁特斯[97]是一个品行高洁的人……”这时,他完全知道听众一定会冲着他喊出他的话的真正含义:

“他们是叛徒:好个品行高洁的人!”或者,当Siplicissi[98]用种种闻所未闻的野蛮和愤世嫉俗来描写一些“善感的人”时,这也是一种对立物的表征。不过,我们并不称此为诙谐,而把它称作“反语”(irony)。概括反语特点的唯一技巧就是对立物的表征。此外,我们也读过和听说过“反语诙谐”。所以,毋庸置疑,仅仅通过对立物的表征这一技巧并不足以说明诙谐的性质。除此之外,还需要某种我们尚未发现的东西。不过,另一方面,还有一个并不矛盾的事实,即要是去掉了诙谐的这一技巧,诙谐也便随之消失了。目前我们还很难把我们在解释诙谐时所获得的这两个固定的观点结合起来。

(十一)

如果对立物的表征是诙谐的技巧之一,那么我们可以设想诙谐或许可以利用其反面,即通过类似或同类的某个东西来表达。实际上,如果进一步研究,我们就会发现,这是一组新的而且特别广泛的概念诙谐(ual jokes)的技巧。[99]如果我们是通过“相关的”或“相联系的”,而不是通过“同类的”东西来表达,我们就能更恰当地说明这一技巧的特性。事实上,我们将用一个事例来研究并说明这后一个特性,作为我们的出发点。

一系列的冒险行为挣了一大笔钱。现在他们想挤进上流社会。他们想到了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请城里最有名、收费最高,而且其作品也最有名气的画家给他们画张像。当那些昂贵的帆布油画首次在一次盛大的晚会上展出时,两位东道主亲自领着最有影响的鉴赏家兼艺术评论家走到并排挂着他们两个肖像的那面墙前,期望获得这位鉴赏家对他们的好评。这个鉴赏家在两张肖像前审视良久,接着摇了摇头,仿佛那儿有什么他想找却未找到的东西似的,然后他指着两张肖像之间的空隙静静地问道:“可是,救世主在哪儿呢?”(比如,“我怎么没有看见救世主的肖像。”)

这句话的意思很清楚,它也表述了某种不能直接表达的意思。这种“间接表征”(directrepresentation)是怎样产生的呢?通过一系列极易证实的联想和推断,让我们返回去从诙谐的表征着手分析吧。

从“救世主在哪儿?救世主的肖像在哪儿?”这些问题中,我们可以推测出,看见这两幅肖像使说话人想起了一种与此类似、为他所熟悉的排列方式。不过,这种排列方式却包括一个这里所漏掉的成分一其他两幅的肖像之间救世主的肖像。而这种情况只能有一个:就是救世主的肖像挂在这两个窃贼之间。这个诙谐不仅强调了这个缺掉的成分,而且也强调了悬挂在救世主左右两侧的两张肖像,尽管该诙谐没有直接提及。所以,我们可以说,挂在墙上的两张肖像只能说明他们都是贼。评论家想说却不能说的话,“你们是一对无赖,”或者更确切地说:“对于你们的肖像,我关心什么呢?我只知道你们是一对无赖!”当然他不能这么说,但是经过一番联想和推断,他还是把上面的话说出来了。我们把这种技巧称之为“隐喻”(alsion)。

讲到这里,我们马上就会想起我们在前边碰到过的隐喻——也就是说,它与双重含义有关。

当同一个词表示两个意思时,其中一个意思由于较常使用的缘故,所以我们会立刻想到它。而另一个意思由于比较疏远,使用较少,所以毫不显眼。故我们建议把这种情况称为“带有隐喻的双重含义”(double ang with an alsion)。在迄今为止考察过的所有事例中,我们已经说过,这种技巧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现在我们就意识到,“隐喻”就是其中的一个复杂因素。[参阅,比如:关于那个由于已经放松,所以能够赚很多钱的妻子的逆向诙谐(version joke);或者关于那个教授用人类之手如此神奇,竟能完成如此壮举的话来答谢人们祝贺他老年得子的荒诞诙谐(nonsensical joke)。]上面那则美国轶事就是一个不带双重含义的隐喻。同时我们可以看出,此隐喻的特点被概念联系中与之相联系的某种东西所取代。可以很容易地猜测出来,这里采用的联系不止一种。为了不致因举例太多而使人迷惑不解,我们将只讨论那些最显著的变化情况,而且只举为数很少的几个例子来加以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