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卢公是否有意出任并州刺史,以协助赵征北安抚地方?”
卢毓恍然。
这是要借助涿郡卢氏在河北士人中的名望了。
倒也不出所料。
不然呢?
真指望刚刚归降,对方就会授予实际的统兵之权,或者地方实职?
能够遥领一州刺史,已经算是给足了脸面。
况且这个遥领并州刺史也不完全是虚职。
因为一旦赵云出兵太原,此后每攻略一座城池,都需要他去帮忙善后的。
真的需要他去做实事的。
而调理民情,安抚百姓,不正是自己所擅长的事务吗?
这样的实事做多了,做好了,那虚职自然就变实职。
一旦汉军克复并州全境。
他自然就是名副其实的大汉并州刺史。
须知这个时代的州刺史早已不是当年只有六百石的监察官员。
是真的能插手地方政务的州级大员。
虽然季汉这边没有曹魏的领兵刺史和单车刺史之分。
但哪怕是不管军事的单车刺史,也是有治民的职权的,与郡太守同一品级。
想到这,一直郁郁不得志的卢毓,不免有些百感交集。
果然,鸟儿还是要择木而栖的!
其后,麋威邀请卢毓两人一同登坛讲学,与诸生交流学问。
算是将卢毓归汉这个事,正式公之于众。
当然麋威也趁机给卢毓塞了些私货——束脩。
不是自己拜师,而是替儿子拜师。
甭管将来能不能当亲家,这名士弟子的身份必须先确定下来。
总之,安排好卢毓等人的事情后,麋威便回到了居住的草庐。
妻子关令惠,妾徐氏,正忙着准备晡食。
长子麋谦则带着弟弟麋恭在盐池边玩泥沙,浑身弄得脏兮兮的。
倒是女儿伯姬正跟着一个年长一些,眉目清秀姑娘,认认真真地学习女工。
一看就令人安心。
麋威上前捏了捏女儿稚嫩的脸,对旁边那姑娘道:
“徽瑜,想回家吗?”
那姑娘,也就是羊衜的女儿,羊徽瑜了,闻言下意识点点头。
其后又连连摇头道:
“《礼》曰: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
“今妾已入了夫家,自该安心住下。”
“况且妾若不在这里侍奉舅姑,大人在壶关也不能安心的。”
望着这个成熟得令人心疼的童养媳。
麋威不禁对还在玩泥巴的长子暗暗摇头。
这竖子真是有个好爹啊!
妻子是日后鼎鼎大名的景献皇后,所谓美貌与智慧并重。
师傅则是未来范阳卢氏的祖先之一,所谓五姓七望。
什么叫赢在起跑线上?
这就是。
什么?
晋景献皇后已经不存在了?
范阳卢氏也不一定会出现?
无所谓。
反正羊徽瑜还是那个羊徽瑜。
卢毓也还是那个卢毓。
麋谦依旧有个好父亲!
总之,当夜狠狠教训了一顿带坏弟弟的麋谦,然后回头就被妻子狠狠教训了一顿之后。
大汉朐侯麋威,深夜来到父亲坟前。
对着湖水倒影的灿烂星河。
思索起了天下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