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士治家在弘农郡湖县?”
司马懿看着面前姿容出众的年轻人,越看越是喜欢。
为什么这种青年才俊,自己过去没能早些发掘出来呢?
徐庶真是好运气!
王濬已不是第一次奉命来见司马懿,应对早已从容:
“下吏确是湖人。”
司马懿:“可曾婚配?”
王濬:“幸得徐司隶青睐,已将其女嫁予我为妻。”
司马懿暗暗一叹,倒不至于为了这点事而妒忌徐庶。
继续道:
“如今湖县已被蜀贼夺得,士治可有听闻亲族的消息?”
听到此问,王濬脸色明显一暗,切齿道:
“下吏家中皆魏室忠良,绝不会失节事贼!”
“若有事贼者,便是敌非亲,我愿手刃之!”
“呵呵,士治不要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司马懿温声轻笑道。
“你看,张儁乂与关平交战多时,不是号称互有胜负吗?”
“想必擒获贼军不在少数。”
“我欣赏士治的忠义和才学,愿意手书一封,请他遣使与关平谈一谈交换人质之事。”
“若能将士治的父母亲眷换回来,也好忠孝双全不是?”
王濬闻言连声道谢。
但下一刻,语气蓦地一转:
“司马公若委实与左将军有嫌隙,难以与他携手,何不将大事托付于徐司隶?”
“旁人不知公与徐司隶的亲厚,但下吏既为人婿子,自是知晓一些的。”
司马懿更是可惜没能及早发掘王濬了。
自己不过轻轻旁敲侧击了一句,他立马就听懂了自己的暗示。
负手道:
“我非信不过你外舅。实在是他的才干不在行伍之间。”
“若强行上阵指挥作战,唯恐他有闪失。”
“至于张儁乂,我虽与他生嫌,可谁让他是一员先帝认可的虎将呢?”
“若非如此,我又岂会让你外舅来……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司马懿摇头嗟叹不已。
“别提那些糟心事了。”
“你自陕津而来,一路上可曾注意到蜀贼的动向?”
提到军情,王濬顿时肃然:
“下吏身负机密而来,不敢太过靠近平地。”
“不过途径安邑时,遇到过当地哨骑。”
“听他们,蜀贼近来突然南下侵占盐池,允许关内商贾用粮谷布帛交换‘盐引’,好将盐贩回关内各地。”
司马懿面上不见意外,显然已经听闻此事:
“哨骑可有探明蜀贼是直接将邸阁中的官盐交于盐贩,还是另行任命盐吏修渠晒盐?”
王濬稍稍回忆一下,道:“应该是都有。”
“哨骑虽未亲眼看见季汉盐官,但打听到麋竺父子渡河而来,且已经抵达猗氏。”
“那麋威也就罢了。”
“麋竺擅长殖货之道,此番多半是来主持盐事的。”
见司马懿沉吟不语。
王濬急道:“请恕下吏直言。”
“原本我军把胜算押在了诸葛亮的军粮供应不足。”
“哪曾想他帐下有能人,竟能想到这般妙法?就怕先吃光军粮的是我军!”
司马懿闻得此言,哈哈大笑。
不以为然道:
“我岂能不知诸葛亮麾下有能人?”
“就好比有个叫王连的南阳人,其人多年前就在蜀中任职司盐校尉,替刘备筹措军粮。”
“若此番是他来主持盐池,我确实要忌惮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