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三思!”
“万万不可!”
“陛下此举,置祖宗法度于何地?置天下清议于何顾?”
反对声此起彼伏,连一些原本持中立态度的宗亲也皱起了眉头,立一个曾嫁与他人、出身乡野的女子为后,这在史书上闻所未闻。
太后亦是面色铁青,在宫人搀扶下起身,沉声道:“皇帝,立后乃国本大事,岂可如此儿戏,宋氏于你有恩,于社稷有功,哀家亦感其不易,厚赏即可,然则继位中宫,母仪天下,需德容言功,出身清贵,方能服众,你此举,非是爱她,实乃害她,亦将皇子置于风口浪尖。”
她知宋尔雅进宫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自然不会多加劝阻,可立后,不成!
宋尔雅更是瞳孔骤缩,不曾想周宴珩竟然会为了自己做到这个份上。
她抿了抿唇,心中思量着该如何劝阻他。
只是还没等想出个法子来,周宴珩便朝着太后深深一揖:“母后,儿臣心意已决。”
“若连自己的发妻、皇子的生母都不能保全,不能给予应有的尊荣,儿臣枉为天子,枉为人夫,枉为人父,天下清议?若这清议便是逼死功臣,离散骨肉,朕,宁愿不要这清议。”
太后蹙眉。
她正欲再开口,周宴珩直接不再给他们机会:“今日就到这里,散了吧。”
说罢,他直接带着宋尔雅转身离开。
江氏余党,乃至朝中保守派心中虽有不满,却也不敢再多嘴。
寝殿内,周宴珩只觉得头疼欲裂。
宋尔雅伸手替他按摩太阳穴。
寝殿内熏香袅袅。
宋尔雅叹道:“陛下今日在殿上,实在是太过冲动了,立后之事非同小可,陛下好歹该同我商量一下,何苦为了我与满朝文武对立?”
“还有太后,她也是为了皇家着想。”
周宴珩何曾不懂这些,只是他负了宋尔雅这么多年,让思舟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心里终究是觉得过意不去的。
他握住宋尔雅的手腕,使她停下,道:“可朕若是不为你们争一争,日后他们都会觉得你们可欺。”
宋尔雅明了,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外头突然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陛下,娘子,崔嬷嬷方才来报,小皇子突发急症,高烧不退,呕吐不止,竟是比上一回还要严重,请娘子快回去瞧瞧。”
听得内侍的声音,宋尔雅的脸色煞白。
她连忙起身,却不想周宴珩也起身,拉住了她的手腕:“朕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