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本身就是最好的奖励，暗黑天使欣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卢瑟听着莱恩的安排，一颗心顿时被狠狠的揪了起来，他能够想象到那是怎样可怕的后果，但他还是默认了莱恩的想法。
就算是要死，他们也是光荣的战死。
每一个暗黑天使都会成为货币，去赎买人类的延续，以及光明的未来。
“我们必须像最坚固的堤坝，承受最亚空间恶魔洪流猛烈的冲击，卡利班战斗行星将作为移动要塞，提供星球级的火力支援和区域压制。”
雄狮顿了顿，指向弧线的两翼。
“左翼，我打算交给钢铁之手。他们特有的活体金属细胞改造赋予了他们更为强大的生命力和破坏力，适合在复杂的环境中构建钢铁防线，用密集精准的远程火力覆盖，绞杀任何试图迂回的敌人。”
“洛希当初给予了他们一条全新的道路，让他们走出了血肉苦弱，机械飞升的歧路，现在是时候考验他们的成果了。”
“如果费鲁斯在这里，他肯定会赞同我的意见，甚至于他还会和我抢夺最前线的位置。
他的钢铁之手向来都是绝不逃避，毫无软弱，他只会用比敌人更为强悍的进攻，摧毁敌人的进攻。”
莱恩想起了那个如同钢铁般坚强不屈的兄弟，此刻他应该正率领着咒缚军团，在各个邪神的神域中大肆破坏，以此来牵制、分散诸神的力量。
他们虽然身处不同的战场，但是目的却是相同的，都是为了人类和帝皇的伟大事业奋斗。
“右翼，我会交给太空野狼。鲁斯和他的狼群擅长近距离的残酷厮杀和快速突击，他们将作为反击的拳头。
当恶魔的攻势在中央和左翼受挫时，野狼们将从侧翼撕开它们的阵线，打乱它们的部署，芬里斯人的狂野和他们对灵能的天然抗性，是对抗混沌的一把利刃。”
莱恩直接把现在聚集在卡迪亚的三个完整军团给安排了出去。
在他的眼中，即便是阿斯塔特军团这种超大规模的单位，也并非什么不能损失的棋子。
只要能够获取胜利，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即便用兵如泥也在所不惜。
“而第二道防线，我会交给那些战斗白矮星和战斗行星，它们会独立运行，避免误伤。”
莱恩的手指跨越了第二道防线，最终点在了卡迪亚星球和其周边的要塞世界上。
“这最后一道防线，将由多恩和佩图拉博共同执掌。
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得如何构建坚不可摧的防御，帝国之拳加上钢铁勇士的组合，将把卡迪亚变成一座吞噬恶魔的粉碎熔炉。
任何突破了前两层防线的漏网之鱼，都将在这里被彻底碾碎。”
卢瑟凝神倾听着莱恩的计划，大脑飞速运转，评估着每一个环节。
这个计划宏大而精密，最大程度地利用了各个军团的特点和优势，形成了梯次防御和相互策应。
但他也看到了其中的风险。
“莱恩，你这个部署意味着我们将兵力分散了，尤其是你将第一军团置于最危险的位置。
如果恶魔的冲击远超预期，或者它们集中力量攻击一点，我们任何一层防线都可能被瞬间穿透。”
“风险确实存在。”莱恩没有否认，“但将全部兵力堆在卡迪亚上才是真正的自杀。那会让恶魔毫无阻碍地完成集结，然后像海啸一样拍过来，所有的冲击力都会释放在卡迪亚上。”
“我们分散，是为了更有效地杀伤它们，拉长它们的进攻战线，迫使它们分散力量，从而减卡迪亚受到的伤害。”
“至于第一军团……”他看向卢瑟，眼中闪烁着暗黑天使独有的背负秘密与重担的骄傲。
“我们生来便是为了承担最艰巨的任务，如果连我们都无法在正面挡住恶魔，那么其他防线也注定沦陷。”
“这是责任，也是荣耀。”
卢瑟沉默了，他明白这是最优解，也是唯一的办法。
他转而思考另一个关键问题：“依靠战争手段无法关闭恐惧之眼，我们必须获取更多星神碎片，以及建造更多黑石反灵能矩阵，基里曼和塔拉辛那边，有回应了吗？”
“基里曼已经动用了他能调动的一切力量。”莱恩调出了一份来自泰拉的加密通讯摘要。
“帝国的铸造世界正在全力生产黑石方尖碑，并且通过无间网道，将它们源源不断运往前线。”
“他甚至在考虑挖掘一些还在沉睡中太空死灵王朝的墓穴世界，毕竟如此大量的黑石几乎只存在于那些金属骷髅的坟墓之中，但这个提议被马卡多拦了下来。”
“至于塔拉辛……”
莱恩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和塔拉辛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密切。
塔拉辛认可的人类盟友从始至终都是洛希，而不是其他人，莱恩也不想和一个异形头子交往太深，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那个老滑头回应得很积极，承诺会尽力从尼希拉克王朝的宝库中协调更多的星神碎片和黑石科技。”
“同时他也表示，会向寂静王提出申请，让他派遣出更多的援军。”
“但他毕竟不是尼希拉克的法皇，我们不能完全指望他，但哪怕多送来一块星神碎片，也是巨大的助力。”
卢瑟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几乎是搜肠刮肚般的思考着哪里还有可以调动的力量。
在亚空间的反扑到来之前，他甚至在和阿斯特兰的交谈中，表达过异常乐观的看法。
但是直到看到了混沌准备的“大惊喜”，卢瑟也是意识到之前的自己有多么的短视和愚蠢。
若是战场在现实宇宙，亚空间不可能将这么多的恶魔投放到人类的面前，宇宙的帷幕会阻挡它们的降临。
但这里是恐惧之眼，卡迪亚就在恐惧之眼的边缘，以它为界限区分了现实宇宙和这片杂揉之地。
四神直接开始不要脸的亲自下场，制造亚空间风暴维持恐惧之眼，并且开始派遣自己的魔军直捣卡迪亚。
要不是祂们实在无法以本体降临现实宇宙，可能人类要面对的就是四神本尊了。
“对了，伏尔甘呢？他和他的兽人大军到哪里了？在这种规模的消耗战中，兽人那近乎无穷的数量和它们那能够扭曲现实的 WAAAGH力场，是无可替代的强大助力。”
提到伏尔甘，莱恩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伏尔甘发来了讯息，他正在处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莱恩斟酌着用词，尽可能还原伏尔甘向他传递的消息。
“集结整个银河的兽人前往恐惧之眼，对他而言并不算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而他已经这么做了。”
“他派遣了自己手下的那些野兽军阀，提前一步赶往恐惧之眼战场，只不过那些兽人只听伏尔甘的，我无法指挥它们。”
“而伏尔甘本人正在做的，是想要服兽人的两尊神明：搞哥和毛哥，他希望这两个兽人神能够加入战场，这比再多的绿皮兽人带来的收益都要更庞大。”
“服兽人之神？”卢瑟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念出了这句话。
在卡利班老骑士看来，伏尔甘成为兽人皇帝已经是一件离谱到极致的事情，但是和伏尔甘服兽人之神参战相比，好像也没有超出想象。
在帝国真理已经破产的现在，但凡地位高点的人，都已经知晓了神的存在。
最为强大的那些邪神正对人类开战，而弱些的种族神，诸如灵族神和人类的关系就很密切。
反倒是兽人神，明明力量要比灵族神强上许多，却存在感一直非常有限，几乎无人知晓祂们的具体情况。
“正是如此。”莱恩点头，“我信任伏尔甘，他是我的兄弟中最为可靠的几个，我相信当他亲自抵达时，会为我们带来无比巨大的惊喜，但在那之前……”
莱恩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他看向卢瑟，也仿佛是在对自己宣誓：
“在我们得到更多星神碎片、建成更多黑石反灵能锚点、等来伏尔甘抵达战场前……我们必须依靠我们现有的力量，依靠每一个战士的勇气与牺牲，死死地钉在这里！”
“我们将用我们的血肉和钢铁，为人类铸就一座最终高墙，而暗黑天使，将成为这座墙上最硬的那块石头。”
卢瑟看着莱恩那坚毅的侧脸，仿佛看到了几百年前，前那个从卡利班森林中走出的年轻王者。
只是如今，这位卡利班的丛林之王肩上，扛着的不仅仅是一个星球，一个星系，而是整个种族的命运。
“那么。”卢瑟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胸膛，仿佛抛开了所有疑虑，重新变回了那个辅佐雄狮的卡利班骑士。
“就让我们开始吧，莱恩，为了卡利班，为了暗黑天使，更是为了……人类。”
莱恩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卢瑟的肩膀。
“很荣幸能够和你并肩作战，卢瑟。”
“传令各军团指挥官，按预定计划，进入阵地。”
“让那些从恐惧之眼里冒出来的恶魔们见识一下，人类为了生存，所能爆发出的力量有多么震撼！”
雄狮的命令化作无形的通讯电波，传向散布在卡迪亚星系周边的庞大舰队，通过指挥体系入了战士们的耳中。
人类帝国这架疯狂的战争机器，在雄狮和诸位原体的驾驭下，亮出了它所有的致命武器，准备迎接来自亚空间的恐怖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