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垂着眼,情绪捉摸不定。
沉寂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李景天再一次开口:“沈先生,如果你选择保持沉默,我们只能默认为你的确与此事有所关联,会对你下达拘留通知书,直到案件查明为止。”
“我要见我的律师。”
想说的话戛然而止,男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而是平静的提出要求。
片刻之后,李景天了然点了点头,毕竟这是对方的权力。
他将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徐年,自己杵着拐杖慢慢悠悠回了办公室。
花坛里那棵大树伸展着枝丫,只是遮天蔽日的树叶掉了个精光,只剩光秃秃的枝干。
眼见着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楼下去往食堂的人群络绎不绝,原本沉闷的警局开始热闹起来。
李景天靠在椅背上,视线从内延伸至室外。
以往李小进喜欢种些菊花放在这儿,如今她离开了,盆栽里的菊无人有空闲去打理,早已枯萎,被徐年拿去丢掉了。
现在的窗台空荡荡的,就如同他的心一样。
李景天唇角带笑看向相框里的合照,目光定格在那张青涩的脸庞上,黯然出声:“小旭子,你说人活着,到底能得到什么?”
办公室里安静无声,无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老大!”匆匆忙忙跑来的徐年打断了他伤春悲秋,将手里的密封袋递了过来,说:“沈淮予让律师去清算他名下所有财产,还有一样东西让转交给你。”
“什么玩意儿?”
徐年答道:“不知道,律师也没说。”
李景天嘴上念叨着,手里动作没停,他拆开密封袋,从里面拿出一本装订成册的报告书。
等看清上面的标题,他忍不住吐槽:“沈淮予给我一本亲子鉴定做什么?”
“啊?”徐年凑了个脑袋过来,八卦道:“该不会是沈淮予不是沈隆江的儿子吧?”
“你这脑子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李景天嫌弃地将面前的脑袋推开,手指快速翻了几页,直接跳到了最末尾的鉴定结果。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被鉴定的两个人是父子关系,然而当他们看清楚署名时,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徐年随即发出尖锐的感慨:“我的老天爷,林砚哥怎么摇身一变成了首富家的少爷了?!”
“我去找李局!”
李景天着急忙慌站了起来,没时间跟他扯这些。
如果这份鉴定报告是真的,不管林业是否清白,林砚都有机会回来。
他一时心急,连拐杖都忘了拿,徐年忙不迭送了去。
楼上,李忠正和邓展国通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不太愉快,“不论是从监控,还是走访记录来看,林业的死都不像是他杀,我们也排查了他近期接触过的人,的确查出一名毒贩曾和他做过交易。”
李忠声音有些沉:“所以林业吸毒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林业有家暴、赌博的前科,就算是有人教唆他吸食毒品,也无法完全洗脱他的罪名。”邓展国长长叹了口气:“老李啊,林砚初来警局就跟着我,他的能力和素养都名列前茅,是我最看重的学生,我比任何人都想要他完成自己的仕途,只可惜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