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予在商场厮杀这么多年,他的思维和决断远超于常人,所以我相信不会是他。”
林砚看向楼下安静坐在长椅上的身影,声音有些飘忽:“在你们行动之前,给我一点时间亲自找他谈谈。”
“这件事我要先和李局说一下,但你要尽快。”
林砚收回视线,低低应道:“好。”
中午十二点,阿姨准时来送饭菜,按照医生的吩咐,两菜一汤清淡少油。
饭吃到一半,沈淮书放下碗筷,平静开口:“格伦利亚的入学申请,我已经提交了。”
男人明显愣了愣,出乎意外,又坦然接受。
“林砚……”话还没能说出口,她便先落了泪。
沈淮书侧头躲过他灼热的视线,强装镇定接着说:“思念和等待真的太苦了,在国外的七百多天,我不想日日难眠,所以……”
林砚迫切打断了她,颤栗的手指迟迟抬不起来,脸上是慌乱无措,“书书,先吃饭好吗?”
而沈淮书没有停下,她取下手上的戒指,推回他的面前,嘶声提出:“我们分手吧。”
“分手”两个字刚落地,空气猝然静固,连喘息的机会都被剥夺,压得喉咙涌上一股血腥。
林砚瞳仁漆黑如死潭,仿佛眼前不是一枚钻戒,而是割裂他心脏的利器。
他所有期盼的,有关于她的未来在此刻支离破碎。
窒息感闷得他喘不上气,几乎失声:“书书,可不可以不分手?”
沈淮书站起了身,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
她拂去眼睫湿漉漉的水渍,字不成句:“希望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病房的门被合上,震得男人弯曲的身躯摇摇欲坠。
翌日黄昏,沈淮予推开门,正好瞧见男人神色难看,狠狠砸了下柜子。
他了然开口:“这么大火气,不怕住院的时间又变长了?”
林砚顶了顶后槽牙,转身看向来人,没有说话。
“旁人不知道也就算了,怎么见到亲哥哥,连声招呼都不打?”沈淮予将鸡汤放在桌子上,戏谑道:“真是没礼貌。”
林砚伫立在衣柜前,开门见山:“你到底瞒了些什么?”
“这句话是以我弟弟的身份问的,还是林警官?”
沈淮予悠闲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大长腿,手腕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光辉。
“沈淮予,你是商人,计功谋利不是你最拿手的吗?怎么心甘情愿被人算计?”
男人勾唇轻笑道:“你这是拐弯抹角骂我自私自利呢?”
“到现在了,你还是不肯说实话。”
“我该说什么?说我这些年来单枪匹马有多不容易,还是说功成名就有多爽快?”沈淮予嘴角的笑容淡了下来,云淡风轻道:“如果能早些知道你的身世,哥哥也不用这么辛苦,知道吗?”
他的话半真半假,流露出的疲惫和以往高高在上的人截然不同。
“沈淮予,既然你愿意认我,就应该相信我。”
“那先叫声哥哥听听?”男人不放过一丝一毫占便宜的机会。
林砚没有打趣的心情,严肃开口:“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