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褂静悄悄露出一角,沙发上的人鼾声跌宕,并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的动静。
医生装扮的男人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门,见里面的人纹丝不动,这才迈入了病房。
他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吸满药水的注射器,房间光线很暗,他垂头凝着病床上的男人,眸光闪了闪。
“喵……”
一只通体乌黑的小猫亮出爪子扒拉着玻璃窗,一直喵喵叫着,想要进到暖和的室内来。
他听着窗外动静,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拔开盖帽,就要往男人手臂扎。
林砚突然睁开眼睛,扯住一旁的枕头砸向他,光是这个动作就已经耗费大半力气。
背后的伤口仿佛又被撕裂,他喘着粗气,按下了开关,刺眼的白炽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眼前的人戴着口罩,全副武装,将脸挡了个严实,只是眼角那颗痣却让他的身份暴露无遗。
“你是森!”
林砚立马确认了他的身份,眼疾手快按了呼叫铃。
森见情况不妙,在看护醒来之前,夺门而出。
潜伏在走廊上的便衣警察还在状况之外,他们疾步走进病房,问:“林队,刚刚那个是什么人?”
“抓住他!”
林砚撑着床沿平缓着呼吸,背后传来的剧痛让他无法行走。
便衣警察四目相对,便朝森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看护终于在一阵慌乱中醒来,她擦掉嘴角的湿润,茫然问道:“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砚看了她一眼,气息不稳:“没事了,等医生来。”
背后的病号服被滚烫的鲜血浸湿了大片,他虚弱地坐回床沿,紧抿的薄唇毫无血色。
楼下,森在黑暗里慌不择路往前跑,离门口接应的人越来越远。
他确实没有算到伤得这么重的人竟然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醒来,今晚的计划失败,以后除掉此人只会困难重重,而眼下若不能摆脱身后的追捕,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他逃跑的计划在脑海里还没成型,下一秒,坚硬的子弹射穿皮肉,皮开肉绽的疼痛让他重心失衡,狠狠扑向水泥地面。
森捂住流血的伤口,疼得浑身痉挛。
他咽下满嘴血腥,眼睁睁看着两人向自己走来。
“别动!”
便衣警察拿出手铐,谨慎走上前,却还是没想到对方留有玉石俱焚的后手。
穿破云霄的爆炸声惊起飞鸟,森结束了这一生中最后一个任务。
李景天一瘸一拐赶来时,现场早已被拉上了警戒线,刑侦的人和法医刚离开。
害死严旭的人终于死了,可他没有半点开心。
像这种穷凶极恶的渣滓应该被法律审判,应该被正义制裁,而他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死了,让积累的恨意再也无处释放。
徐年瞧他失神的样子,轻轻开口说:“老大,我们先去看看林砚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