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传言他因病返回鄴城,但不代表他不会带兵,君不闻当年秦攻赵,白起装病之事乎”
“要是他在等个机会,即司马露出破绽呢”
“要知道此人平生最喜设伏,其对战冉閔时,九战九败,將冉閔大军引入埋伏,从而举奠定胜局。”
“青州段龕反叛也是如此,其压著慕容恪打,结果打著打著,整个大军都陷入了包围,然后被围攻崩溃。”
“慕容恪这样的,就是快要死了,也不能视啊。”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谢韶迟疑道:“稚远能想到,大司马那边未必想不到吧”
王謐抬头盯著两人,两人莫名其妙,不禁面面相覷,过了好一会,还是谢韶先反应过来,“稚远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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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謐沉声道:“大司马手下人才辈出,怎么可能想不到,所以他也在等机会。”
“或者说,他想要创造这个机会。”
“所以我们这一路,很可能是个诱饵。”
“若燕军发现我们疲弱,便会从这个向举突入。”
“到时候若是司马那边不来救,是等著对付燕国另外路,我们怎么办”
谢韶和何澄都怔住了,他们虽然不太相信局面会恶劣到如此地步,但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王謐的话是空穴来风,只是难免心中嘀咕,王謐是不是想太多了
王謐沉声道:“我要为我的兵士负责。”
“若我危急,郗恢必然来救,那彭城那一路,便可以独立行事,想打哪里都可以了。
心“如此的话,我徐州一方,就要对上燕军主力,即使能挡住,也是惨胜,只怕剩不下几个人。”
“不瞒两位,桓温一直想要执掌二州,我和郗恢一败,他便有了由头。”
何澄颤声道:“国事岂能如此儿戏”
王謐摇头,“站在大司马那边,显然这样做,更容易整合兵力,弃小爭大,对整体是利大於弊的,换了我,说不定也会如此做。”
“但站在我自己立场上,当然不想被掛上个败军之將的名头,让我的兵士白白送命。”
“而我要做的,就是自保反击。“
“我的想法是,和燕军进行第一场遭遇战,一定要打,而且打得要狠,投入所有力量,让对方明白,要是从莒城方向进军,就要付出无法忽视的代价。“
“只有这样,才能將他们挡在琅琊郡外,让他们另选择路线。”
谢韶和何澄面面相覷,这不是示敌以弱,而是示敌以强啊。
王謐心道大家同心协力北伐,自己当然欢迎,但绝不会做別人的弃子,这代表自己的努力都將化为泡影,一切从头再来,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他出声道:“我知道两位猜测大司马有可能没有这种想法,所以我有个想法,看看能不能验证。”
“如果去彭城的这一路,桓氏没有派桓冲或郗超王珣的话,大概就可以判断出来了。”,两人心中明白,这几人都是桓氏內部的重要人物,桓冲是桓温副手,郗超王珣是桓温谋主,都和王氏郗氏关係密切。
若是他们不来这一路,便能说明很多问题。
王謐站起身来,“但我们不能閒著,这几日做好准备,儘早发兵,將能带的都带上,毕竟敌人不会等我们。“
“若是我判断失误,到时候退回来便是,我会承担一切责任。”
“我先去军营了,麻烦两位再商量下,是否还有遗漏失算之处。”
王謐走后,谢韶和何澄相视苦笑。
两人在朝中也算旧交了,自然说话没有避忌,何澄嘆道:“他官职比我们低,年纪比我们小,但说话之间带著的自信和威严,却是我等没有的。”
谢韶出声道:“稚远在军中威望很高。”
“因为他是真的亲自上阵打仗的。”
“我来之前,他就已经拿下海州岛大胜了,我过来后,在操演之中,兵士们对他命令之服从信任,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
“而且这两个月来,最让我惊讶的是,我虽代其监军,但他的部下掾属,都很有想法,並非盲信之辈。“
“季玄,稚远和所有都不样,你很快就会体会到的。”
“也许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改变天下的局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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