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冬天来得又急又猛。
裘德考死了,盛葳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在阿宁的内应和解语臣资源的暗中支持下,成功介入并完成资产的清算与接收工作。
裘德考名下的所有不动产、股权和各类收藏品,基本都已完成接收和过户手续。
在全面清理裘德考公司人事档案时,盛葳早就发现了问题,档案里有十几位中国员工早在40年前就登记在册,并且容颜不老。
当然,她知道这其中不只是张家人,也知道裘德考不过是被两股势力利用的棋子。
但她不打算打草惊蛇,不过要敲打敲打,毕竟她对自负傲慢的张家人也没好感。
于是,她以新老板的身份,准备对这批员工进行一次专门的再面试。
当会客厅的门被推开,张海杏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那道背影,眉头微蹙,三年不见,那个病秧子如今竟还学会抽烟了?
盛葳站在巨大的地窗前,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听见声音才缓缓转头。
那个曾经瘦弱苍白有哮喘的人,此刻却仿佛脱胎换骨,一身剪裁利的黑色西装,长发挽起,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强大气场。
但她显然没忘记某段往事,对她而言几乎是耻辱,眼里写着羞恼,还有一抹难堪。
盛葳仿佛没看见她骤变的脸色,红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主动开口:
“张海杏,自香港一别,好久不见。”
张海杏冷哼一声,傲气十足,语气带着惯有的尖刻:“确实没想到,没想到你不仅病好了,如今也学会了这一套。”
盛葳不以为意地掐灭烟蒂,走到会议桌的主位坐下,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慨:
“时光对我们倒是宽容,没想到我们还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但人总是会变的。”
她的目光扫过扫过众人,最后在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张隆半身上,微微颔首:
“隆半叔,别来无恙。”
张隆半也是有些诧异,缓缓开口:“盛丫头,闹出这么大动静,你想做什么?”
她看着会客厅里的众人,“各位能坐在这里,心里都清楚原因,我也不绕圈子。”
“从前,你们是为了什么目的,我都不管,但从现在起,我们应该同心协力。”
“毕竟敌人一直藏在暗处,如果我们自己还是一盘散沙,结果只会被逐个击破。”
她没有点名“汪家人”,在场的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而复杂。
不出所料地,立马就有人质疑:
“盛姐,恕我直言,你以什么身份接管这里?又凭什么让我们听你的?”
盛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左手,将手腕上那只玉镯取下,递向张隆半,
“隆半叔,您是长辈,请您过目。”
“族长不在,”盛葳继续,“但不是没人,张海客是代理族长,至于我……”
张隆半接过玉镯,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将玉镯递还:
“是真的……族长夫人信物。”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张海杏失声道:“这怎么可能?!族长他怎么会……而且就凭一个镯子?谁知道你是怎么得到的。”
盛葳不怒反笑:“你要不去问问呢,就凭我有麒麟纹身,凭我现在能坐在这里。”
她目光转向张海杏,意味深长地:“还是,你更愿意继续为其他人效力?”
张海杏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盛葳环视全场,“如果不能配合,那我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被敌人利用这种事我不喜欢。”
盛葳将玉镯重新戴好,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继续开口:“毕竟都是同族人,这点默契都做不到,不是奸细是什么?”
“所以以后听谁的,诸位没意见吧。”
她的语气平淡,“但上了同一条船,就别想着中途跳海,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会场一片死寂,没有人敢轻易接话。
张海杏按捺不住,“盛葳,就算你有信物,但领导张家不是儿戏,你……确定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我本无需向你证明我的能力,”盛葳笑了笑,“但你既然这么问,我也想问。”
“我能见到汪臧海你能吗?我知道陨玉的秘密你知道吗?我知道真正的长生之法,你知道吗?我是敌人的眼中钉,你是吗?”
这一席话暴露的信息多得一时让他们忘记反应,盛葳靠回椅背,语气稍缓:
“虽然我在各位面前资历尚浅,但年轻有年轻的好处,我一向主张,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所以也别想着对我施压。”
张隆半沉吟片刻,开口道:
“你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但家族势微已久,人心涣散,想要整合,谈何容易?”
盛葳接过话头:“我知道,我也不会把大家往死路上逼,所以我有两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