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语气宣宁公夫人心中就是一个咯噔,随即警惕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次你又要说什么,难不成你喜欢了一个丧夫的新寡?”
方才她还夸这儿子明事理,看来还是夸早了!
她抚了抚心口,又自掐了一把人中,没好气道:“说吧,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这次你要再不说实话,只怕等会真得给我找个太医过来瞧病了!”
霍诀脸上的笑便有些讪讪的。
只转瞬他便换了副正色,极为丰姿洒落地一笑道:“母亲方才提及虞娘子,儿子心仪的人也正是虞娘子。”
宣宁公夫人如遭雷击,惊诧了许久之后呼吸急促。
又过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攥着他的掌心厉声道:“执安,我与你再问一遍,你这回说的可当真是真的?”
霍诀一顿,略有几分小心翼翼地去看她的神色,随后点了点头。
宣宁公夫人生他养他,自然对他也有几分了解。
方才在厅内人多眼杂,她听了他那般说辞心神一震下意识以为是真的,可这些都不抵他眼下小心翼翼的模样来得真切。
她忽然心里一沉,暗道他这回说的的确应当是真的。
她倏然就沉下了脸色,掀眼不怒自威道:“我且问你,你与她是如何相识的?”
要真是这样,自家这个儿子一定不是这两日才起的心思,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告诉她。
定然是已经有些时日了。
可明明上回,她唤那虞娘子来公府做客时,霍诀中途回来也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对。
他那次回来就是个异常!
她就说好端端的,这个儿子就为了一瓶伤药专程回府了一趟,明明就是要等着看那虞娘子一眼呢。
可她那时瞧那虞娘子的模样倒是坦然磊落,不像是对霍诀上心的样子。
要么是当真安分守己,要么就是心思藏得太深。
霍诀瞧见她骤然冷下的眉眼便知晓她在想什么,揉了揉眉心忙不迭解释道:“母亲,是儿子几月前便对她一见钟情,不关她的事。”
他没有早早告知素来疼爱自己的亲母,为的也就是这个原因。
“母亲,儿子知晓您素来是通达事理的人,所以才告诉您儿子的心意。”
“儿子郑重再与您说一遍,这事从头到尾都同她没有任何关系,是儿子死乞白赖谁都看不上偏就看上了她,她是个极好的人,这话您方才也说了,而且虞令仪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儿子如今还是爱而不得呢。”
宣宁公夫人自思绪中回神,定定地看了他两眼,到底又信了几分。
倘使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子,听到霍诀如此说,她兴许还会疑心几分那女子是否有旁的用心。
可那虞令仪她是见过的,她觉得她性子好也不是说的假话。
可是霍诀是自己亲生的,又是这样的身份,到底是有些……
宣宁公夫人叹了口气,直言不讳道:“不是母亲要泼你冷水,虞娘子这样的身份,够不上给你当正妻。”
她没有瞧不起那女子的意思,她只是考虑了诸多方面,才落下了这一句话。
或许那女子不愿同她这个儿子走得近,同样与她一样是考虑了许多东西,也是个聪慧的女子。
霍诀也将她的话打断,直言不讳道:“可儿子只愿娶她。”